手捧《暂坐》吃茶去

时下在古城西安文学圈内，不知有多少人正手捧《暂坐》吃着茶，闲谝聊天话故事，成为都市文化人闲淡的生活气息。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著名作家贾平凹曾经说过：“吃茶是大有名堂的，和尚吃茶是一种禅，道士吃茶是一种道，知识分子吃茶是一种文化，所以，吃茶是品格的表现，是情操的表现，是在浑浊世事中清醒的表现。”那么现今，他又推出了长篇小说《暂坐》，我们手捧一本，泡好一杯香茗，静心细致地慢慢读着、体会着、遐思着……

小说开头这样写道：“杭州有个山寺，挂着一副门联：南来此往，有多少人忙忙；爬高走低，何不停下坐坐。坐下做甚？喝茶呀。天下便到处都有茶庄。西安城里也就开着一家，名字叫暂坐。”这是多么有趣而引人入胜的开头啊！

文学评论界认为：《暂坐》是贾平凹第二本书写城市的小说。那么，首部城市小说《废都》里的主人公庄之蝶，变成了《暂坐》中的羿光，周旋于“西京十块玉”之间，来来往往，莺莺燕燕，看起来风流快乐……但结局却是茶庄毁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但这部小说不单是书写饮茶生活，茶文化现象只是一个载体。从《废都》到《暂坐》，有了风雅颂，尚需赋比兴。正如舒晋瑜在采访贾平凹时，他说，《暂坐》是他的一次“撑竿跳”，能跳高一厘米就一厘米。可见其作品文学价值非同一般。

阅读《暂坐》，故事的发生地仍然是那个，具有城市个性又充满拟古之风的老西安——“西京”城里，具有代表性女性的生活琐事。异域女子伊娃的视觉下，来往穿梭于暂坐茶庄的海若、陆以可、严念初等众姐妹在人潮商海中浮沉，她们坚韧独立、婉转多情，虔诚等待着“活佛”的到来……这部小说采用的是“人物+地点”的局部写法，构成了充盈丰满的长篇完整风貌，既有涉笔成趣的文人叙事特点，又有活态口语的传统白话，弥漫着佛道哲学和古典意蕴。小说中描绘：“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故事终了，“活佛”没有来，自是“生灭变迁间，众生暂坐而已”，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一杯冲泡尚好的佳茗，未等“活佛”来品尝，霎时灰飞烟灭，失去了一切生机。

这是不是命运有意嘲弄这帮人，不是的。日子是叵烦琐碎的，谁都会面对，暂坐只是暂时性的。小说中也有貌似闲笔的描写，广博雄厚的知识是一大特征之一，犹如一杯陕青茶，醇香醉人。品茗论道，喝茶让人越来越清醒，醉翁之意不在茶，书中都是真人真事，我们似乎都能对号入座，就是名字不同而已。《暂坐》里的女子们追求经济独立，崇尚自由，时尚潇洒，还有文艺范儿，多是未婚或离婚后的单身。这是别样的时代，也是别样时代里一群别样女子的生存写真。贾平凹还说：“不幸的婚姻总是认不清自己，寻不到自己。”现实的生活，的确是这样。她们应该怎么办？

仔细阅读此小说，发现它对于城市的繁华和精神的荒芜也有警示意味。回味起来，小说又以茶庄爆炸为导火线，一群亮丽的女性以走的走、亡的亡结束，人间悲剧的色彩无比伤感，让人不免想起了《红楼梦》，一把辛酸泪，这一杯茶再好也是苦涩的，因为它是用情人的泪水冲泡出来的！

人走茶涼，这是自然规律。正如一副茶联说：“四大皆空，坐片刻无分尔我；两头是路，吃一盏各奔东西。”这就是贾平凹《暂坐》中的艺术之美、茶道之美和茶与生活的内涵之美！

□韩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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