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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9期:第04版 憩心亭

翰墨陶情殊旷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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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乾坤

一位耄耋老人,以翰墨陶冶性情,又能达到旷达的程度,自然非同一般。翰墨者何谓?诗词书画篆刻也;旷达到何种程度?满眼皆春也;老人谓谁?人瑞王治也。

王治先生鹤龄八十又七,退休后,诗人本色大为彰显,诗不能尽,溢而为书,变而为画,他要做的就是:“钻研入艺门,身健恒求精气神,修行高雅人。”超心炼冶,积健为雄,竟也把书画务弄得风生水起。

先生爱画入骨髓,融心于丹青,遂见小桥流水,流云丹霞,耕烟种瑶草,落日满秋山。

一日造访先生,客厅一巨幅老梅图迎面而来:铁骨虬曲,疏枝明霞,瑞气荡胸,其势如虎。此种见梅图的感觉,我是第二次经过。1965年《光明日报》曾刊有一幅摄影作品,构图极简约,老梅铁杆疏枝,落英数点,标题曰《东风第一枝》,妙妙,震撼不已,今见此画,乃是第二次之震撼。此幅作品曾入选国家级梅花画展,广得赞誉,仙品也。先生见我赏画如痴如醉,淡淡而笑,如西霞映天:“此正所谓‘意匠惨淡经营中’,绘画如此,金石篆刻亦然。”

先生让我看了他的手,中指之侧有老茧,握篆刻之刀所致。有此茧,可知用功之深。观其篆刻,刀法刚健,切中带削,心随手到,意伴刀行。“刀起玉生花,笔行石映霞”,先生自评也;“唯使指间生老茧,或能刀下出红尘”,先生自励也。所治之印,或大古,或瘦硬,或婉曲,运笔而韵随意,握刀而神出骚,竟成雅赏。

雅赏相伴,又有书法。先生于书法一道,用力甚勤,晋朝风韵,唐朝风骨,并宋元明清诸贤之作,多得惠之。先生自云,楷书师颜真卿,草书师于右任。先生客厅壁上有裱装的六尺草书作品,此乃先生七十六岁时为西安世界博览园艺会(2011年)所作之联语,语云:“聚奇花异草于此园,无论红黄蓝白;引时尚自然汇斯世,不分春夏秋冬。”联语佳,更以草体书之,骨力遒劲,大雅可观。先生笑谓:字是心中所爱,故而平素诗作常书之,“新书下笔山河秀,宣纸题诗岁月新”。

对于诗词,先生更是钟情。慧心独具,妙造自然,多年修炼,自成风景。“笔墨含馨心旷达,诗书养性并怡情。”厚积而薄发,将人生诗化,已有作品数百首。观其诗韵美而调谐,律严而格高,写生活、写世态、写友朋、写感想,目之所及,思之所至,发而为诗,健康态,流美型,诗情宛转,湛然可诵。其五绝《青春》云:“沃土种民心,熏风日月新。晓鸡鸣锦绣,夜雨渡春音。”七绝《自述》云:“翰墨陶情殊旷达,诗书养性且雍容。每觉自信手难息,寂寞恒甘趣岂穷。”

谨举二例,可见一斑。先生陶醉于诗律,而将生命雅化,将生命诗化,于是便见了:先生所乐者,“益友良师四座春”;先生所爱者,“文笔生花墨韵馨”;先生所言者,“赏心莫若文章老”;先生所怀者,“白首难眠少年心”。文以达其心,画以适其意,使先生诗作与绘事日精,书法与治印日进;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已临。乐观旷达,心与文谋,而知艺无止境。

琴箫自娱,室雅増趣,诗画粲然,地广天阔。先生于此天地中逍遥游,作佛作仙,而享暇龄于盛世,显人瑞之大端。何以见得?有四如焉:目如炬,气如虹,心如水,身如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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