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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5期:第04版 视野

唐朝的宫廷拔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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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9月15日至27日在陕西将举行第十四届全运会。全运会是我国最大的综合性体育赛事,包含了田径、游泳、射击以及各种球类运动和传统武术等运动,赛事规模之大、项目之多,足以媲美奥林匹克运动会。今天,我们就来看看唐朝的宫廷拔河赛是如何进行的。

拔河,起源于中国春秋战国时期,不过在那时不叫拔河,而称为“钩强”或“牵钩”,后演变为荆楚一带民间流行的“施钩之戏”。在唐代,拔河成为一项很普及的体育活动,不仅在民间流传,在皇宫中也有举行。

唐中宗李显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热衷观看拔河比赛,并加以提倡,而且还是参赛者越多越棒,场面越大越好。他让宫女之间比赛,也在百官之间比赛。

《资治通鉴》载:“唐景龙三年二月己丑(709年3月17日),上幸玄武门,与近臣观宫女拔河。”唐中宗在韦皇后的怂恿下,带着爱女安乐公主,组织了几百名宫女开展拔河赛,他担心宫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就把赛场移到玄武门外,唐中宗与韦皇后、公主、妃嫔,以及宠臣在玄武门楼观看宫女拔河。并且允许参加比赛的宫女们在赛后换上平民的服装出宫,去附近的街上逛灯市,看热闹。结果一些久居宫中,与世隔绝,见惯了太监嘴脸的宫女们,早就对枯燥无味的宫内生活非常讨厌,此时四顾无人监视,便溜之大吉了。待到太监一清点,宫女逃走了十之五六。虽然心疼,但怕声张出去有损颜面,唐中宗也只得不了了之。

第二年,唐景龙四年二月二十九日(710年4月2日),正是清明节期间,逢朝廷大臣入宫贺节,预祝今岁丰收。唐中宗在皇宫内召见百官,命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文武三品以上,供奉官五品以上的官员从芳林门进入,至梨园(位于长安太极宫西、禁苑之内)球场,参加分朋拔河,供他和韦后欣赏。

韦皇后当场指定:中书令萧至忠、仆射韦巨源、唐休璟三位大臣,以及五位将军组成中书门下省队,为西队,共八名队员,还大多是年迈的官员。

由七宰相二驸马,组成尚书队,为东队。队员中有中书令宗楚客、侍中纪处讷,驸马武延秀等人,有九名队员,大都年轻力壮,且均为韦皇后亲贵。

中书令萧至忠眼见西队人数较东队少一人,又多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者,急忙奏请重新排序分队。安乐公主护夫心切,因为夫婿驸马武延秀在东队参赛,便抢先表态,死活不肯变动。中宗李显见爱女坚持,也就不许更改,萧至忠只得遵旨比赛。

一声鼓响,参赛双方齐力拉绳。比赛双方情绪高涨,争夺十分激烈。

比赛开始后,双方僵持不一会儿,结果可想而知,毫无悬念,最后西队输了。

这次宫廷官员的拔河赛,表面上声称是为了预祝丰收,但拔河的两队人数不等,参赛队员年龄差距大,这显然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不是在比赛实力,而是在比亲贵,只是为了供韦皇后高兴而已。

中宗之后,唐玄宗李隆基也喜欢观看拔河赛。

唐开元年间,唐玄宗多次在皇宫组织拔河比赛,其中有一次,参赛队员有上千人,场面可谓壮观。皇后、公主、宫女以及大臣都前来观看比赛,唐玄宗还特地邀请外宾和各国使节前来观看。

有一位叫薛胜的进士,曾目睹了这次千人拔河赛的盛大场面,被其气氛感染,写下了有名的500余字的《拔河赋》,记录下了当时的热烈场景。

这次千人拔河活动开始后,鼓声震天,“喧呼动地,蕃客士庶观者,莫不震骇”。

拔河者分作两队,所用的“巨索”拉长了有千尺,大绳居中,立大旗为界,相对而拉。大绳上面密密麻麻拴着几百条小麻绳,队员们拔河的时候便把这些小麻绳挽成圈套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就更易施力,而且参与的人数更多,场面和规模也更大,也更加热闹有气势。

拔河比的是在倒退中拉垮对手,也是唯一以退为胜的体育项目,规定“以却者为胜,就者为输。”

李隆基组织的拔河比赛,不仅规模大,还很注意展示拔河运动的文化内涵,他特命朝臣赋诗庆贺。

大臣张说《奉和圣制拔河》诗曰:“今岁好拖钩,横街敞御楼。长绳系日住,贯索挽河流。斗力频催鼓,争都更上筹。春来百种戏,天意在宜秋。”诗中描摹了这次千人拔河赛的盛况,表现了拔河参赛者的勇猛意志。

玄宗李隆基喜不自禁,也专门赋诗《观拔河俗戏》:“壮徒恒贾勇,拔拒抵长河。欲练英雄志,须明胜负多。噪齐山芨嶪,气作水腾波。预期年岁稔,先此乐时和。”可见帝王对拔河的关注与喜好。

军中开展拔河比赛,也是具有练兵的作用。拔河运动,还考验着团队的凝聚力、向心力。较量的是体力,拼搏的是耐力,磨炼的是毅力。

其“喧呼动地”的场面,导致“蕃客、士庶观者,莫不震骇”。显而易见,这样的拔河活动,与显示国威有关。

“于是匈奴失筯,再拜称觞曰:‘君雄若此,臣国其亡。’”观赛的匈奴使节,因受惊而失落手中的餐具,震惊得一拜再拜,并说,君主强大如此,这种精神是我们所缺乏的。

玄宗在《观拔河俗戏》诗序中写道:“俗传此戏必致年丰,故命北军,以求岁稔。”动用军队千人拔河,名为祈求丰岁,而实际上正如薛胜所言:“名拔河于内,实耀武于外。”为了在胡人面前训练士兵、炫耀唐朝强盛的国力,才是此次拔河赛的真实意图。

□权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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