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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9期:第04版 憩心亭

淡去的自行车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张久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国是当之无愧的“自行车王国”,超市门口、人行道上、家属院楼下,到处摆放着自行车。那时候的自行车大都是灰不溜秋或者黑亮黑亮的颜色,流行的品牌就是“凤凰”“飞鸽”“永久”,没有鲜艳的颜色夺目,倒有几分朴素,自带着些许岁月的平淡。

那时候到处都是停自行车的地方,拉一根绳子,配一个管理员收费,就可以停车存放了。孩子小的时候,大人每天用自行车接送孩子上学,都是急急忙忙进出车棚,接孩子上学的人也是一个不让一个,因为时间紧,总感觉车棚好长好长,走不到头,现在回想起那时的一幕幕,总觉得如今是记忆太长,走不到头……

记得当时每辆自行车尾部都挂一个铝质识别牌,印着某某家属院,几栋几号,另外在车锁上还要挂一个牌子,保管员手里还有一个同样的交接牌,存取车子都要验牌。当时觉得这流程,既繁琐又耽误时间,时不时还有人跟保管员争吵几句,现在想起这些,又是那么亲切自然。随着孩子长大,我去车棚的次数也变少了。有一天路过车棚,竟发现自行车越来越少,每栋楼前的车棚也开始合并,好几栋楼共用一个车棚。曾经的慢生活突然加速,让原本生活中离不开的自行车,渐渐被共享单车、私家车所代替,以前家家必备的自行车,就这样在消逝的时光里渐渐隐去……

好静的我曾经最烦的就是那聒噪的车铃声,有的清脆,有的沉闷,有时在步行时,身后猛的一声铃响,也会惊得我一身虚汗,让人反感。不知不觉,一晃多年都没听到这刺耳的声音了,突然想起自行车铃那圆圆的外壳,旁边带一个小小的拨片,虽然看起来也许有些土,但现在竟莫名有些想念。想起当时心里对它的厌恶,真是有些可笑。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还是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并且接受了它的不完美?怎么当发觉它开始隐去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原来,那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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