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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9期:第04版 憩心亭

桃儿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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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传祥

温暖的午后,家长推门而入,拿出转学申请,让我签字。孩子想考全市最好的高中,又怕考不上,临近毕业了来转学,在本地参加中考,成绩相对外县要低一些。

我给家长看了学生成绩单,上次成绩又是全班第一。他对我说:“你班上还有我两个亲戚,学习可能不咋样……”

“确实不咋样。”我记起了他们,其中一个是中途转学来的,听小学老师介绍,小学学习成绩就很差,后来又转到福建的民办学校读了几年。就这样一年多过去了,眼看就要毕业了,我还没见到那个学生的档案。另一个呢,脑筋倒还够用,就是调皮捣蛋,初二第一学期就因在老师背后洒墨水、在墙上乱刻乱画等原因受到学校警告处分,成为全班唯一一个受到学校处分的学生。

“活脱脱两个营养不良的山毛桃。”郁闷中,我想起那年秋天从山上挖来的那棵山桃树,在我的精心呵护下移植成功,第二年的春天长出了新芽,又过了一年,我请来了懂嫁接的叔叔,把它改良成个大、质嫩、色鲜、味美、早熟的五月桃树。叔叔先帮忙嫁接了一枝,还带有花蕾,“另外一枝来年再说”。

时间慢慢过去了,带花蕾的小枝结出了小桃,我常常去看它们。清晨,毛茸茸的小桃上沾满了露水,把小桃都变成了灰白色。逐渐地表面露珠消失,我发现初生的小桃与本地山桃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后来的成长中不断凸显出了它的优势。我总是带着几分欣慰伴它们迎来朝阳、送走晚霞,看着它们一天天慢慢长大。

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无情地捶击了小桃,慌忙中,我撑起一把大伞,护住整个桃树,冰雹过后,我发现被改良的小桃,已是遍体鳞伤,山桃也被打落了不少。

有个小桃终于幸存下来,慢慢长大,不多久迎着太阳的一方露出红晕。我给桃儿套上了袋子,预防虫害。那段时间,我只要一有空,总去看它们,给它们全部的关爱。

一天清晨,我发现那个套有袋子的桃不见了,就像晨读的教室多了一个空位。

我很失落,再没心思去关心那些永远长不大的毛疙瘩,秋天过去了,我仍不想去理它,桃花又一次盛开了,我看见桃花枝头还有几个阴桃,听说摘下可以当茶喝,把它们放进茶叶里保存,能使茶叶更鲜美,只是我不曾尝试。

饭后,约上几个同事出去溜达,来到了一家新开幼儿园门口,园长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孩子们已经回去了,她正在打扫卫生,她向我们介绍,由于刚开园,孩子还不算多,大的三四岁,小的两岁多。到了五岁就去学前小班了,剩下的就一些不懂事的小蛋蛋……“这样的孩子不好带,就在前两天,有个孩子屎都拉裤裆了。”说完笑了笑。“慢慢大些就好了。”我们宽慰她,“幼儿园,走了大的,来了小的,留在这儿的永远都是小的。”

我突然轻松了许多,不再郁闷,我明白,我的桃儿落了,来年还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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