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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7期:第04版 新春特刊

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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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养俊

在乡下,走进农历十二月,腊八粥的香味就扑鼻而来。按照老习俗,腊月初八就是春节的前奏,是准备过年的日子。于是,人们开始打扫屋里院外、碾米磨面、赶集买菜、置办年货。

说着忙着就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个晚上无论贫富贵贱,家家户户都要烙馍,有甜有咸,用来祭祀灶王爷,于是,那诱人的麦香味就伴随着袅袅炊烟在乡村上空弥散。祭灶日过后,各家主妇就发面做招待客人的蛋蛋馍、花花馍、糕子馍和走亲访友时带的礼馍。这是乡下妇女展现自己本领的时候,一个主妇的心灵手巧都会表现在馍的内容和形式上。于是,切菜声、风箱声响了起来,开水在灶头的锅里咕嘟翻滚着,捂不住的热气从锅盖边缘不断升腾、消散,把屋子烘得暖融融的,村头大喇叭里秦腔也将吼起来,乡村的年味就愈发浓了。

腊月三十,人们习惯称年三十,这一夜,家家户户的灯火把大街小巷照得亮堂堂的。老人和儿孙们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还要把老祖先的牌位、遗像供在厅堂的桌子上,点上蜡烛和香,献上水果、糕点和饭菜。一家人一边吃一边拉话,等到零点放了辞旧迎新的鞭炮,才去休息。有的多喝几杯酒,兴奋得一夜都不睡。用乡下人的话说,这就是守岁。

乡下人大年初一不出门,一家人吃吃喝喝,三顿饭不离桌。要是遇到大雪天,老人们就都在土炕上不下来。这时候,长辈会给孩子们发压岁钱,而这一天,不管小孩儿有什么错,大人们都会宽容。

大年初二,是走岳父家的日子,于是男人们携妻带子,拿上早已准备好的礼品就出发了。

乡下人过年,一直到正月十五。这段时间都叫年,走完了亲戚朋友还要扭秧歌、耍社火、踩高跷、唱大戏,这村耍了那村耍,这村停了那村起,每天都有新内容,把年味儿弄得越来越浓。

城市与乡村不同,城市里是闻不到年味儿的。每年岁末,商场里拥挤的顾客,街道上匆匆的行人,马路上拥堵的车辆,单位里的总结会、表彰会、新年工作研讨会……这才感觉旧的一年即将结束,新的一年就要到了。挂上了红灯笼,这城市就放假了。

城市里许多人的老家在乡村,每到年关,他们都要回乡和父母一起过完年,才回城市过自个儿的年。不少人都为能回老家过年感到幸福,因为,有家可回的人不是父母健在,就是有兄弟姐妹在盼着团聚,“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其实,年味儿是人营造的,是人的情感营造的,而更多的则是传统文化所致,它是先人留下来的,先人们留下的东西不能丢,也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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