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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1期:第04版 憩心亭

春意植物园

郭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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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了几天的南风,来到植物园,远看柳树枝条已经有了绿意。

春天的感觉就这样一点点呈现出来:迎春的枝条柔软了。大杨树的树皮也在泛青,冬天时干硬的感觉好像被脱掉了裹着的一身棉衣,变得清爽光滑。石头上题写着“桃花源”三个字的桃园里,百多棵桃树婀娜多姿,春天时五颜六色,不过,这个时节它们还藏着,微凸的桃花骨朵有着一种思春的期待。

在紫藤园边上的那几棵紫薇,已经历了上百年的岁月,树干光泽如新,有了不惧风与雪的铮铮铁骨的气度,内心里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包容,一种相遇的缘分,一种每个季节相遇的期待和随遇而安。

风轻盈地掠过西山环绕的怀抱,黄杨树保持一树绿色。“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在去往卧佛寺的御道上,即便在冬天,两排几百年树龄的柏树依然挺拔。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达到了我来北京2 5 年来的最冷极限,气温一度降到了零下1 8 摄氏度,对柏树好像几无影响,但是卧佛寺里的蜡梅却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蜡梅几乎是在腊月里开放,我曾经把蜡梅写作腊梅,也感觉有它的道理,一个是形态的,一个是季节的,两种表述都是蜡梅的生存方式,也许这就是蜡梅的内在与外在。我最早见到蜡梅是在多年前的成都,小商贩们在年前天不亮的清晨肩挑的树枝上有着金黄的骨朵,得知那是蜡梅,市民们买回家插在花瓶里,是春节里的一种不可缺少的吉祥花。

如果我没有在成都遇到蜡梅,我并不会注意到身边的蜡梅。与朋友去散步时,我告诉他们这些是蜡梅树,几位在这个院子里工作近四十年之久、即将退休的老友,也才知道身边还有冬日绽放的蜡梅,不免唏嘘不已。生活就是这样,很多美好在身边就这样错失了。

这一年来,因为疫情的原因,身边几个有蜡梅的院子都不能随便出入了,我很久没有见到它们了,虽近在咫尺,却见不到它们散发着幽香的身姿。于是我便在冬日去了卧佛寺,那是满寺院遍植蜡梅的地方,好像是一处蜡梅的天地。这里最早的蜡梅还是唐朝时栽植的,已经有一千三四百年的历史。面对这株古老的蜡梅,我感慨万千:它的枝条已不是唐朝的,但树根还是,不息不灭,枝条上每年开出新花,如果不是标示牌上的介绍,我会以为它与那满院子的蜡梅一样年轻。蜡梅不会长成参天大树,像千年银杏、唐槐、古柏老藤,给人震撼和敬畏。蜡梅高不盈丈,小小的花朵在寒冷的冬天开放,低调到几乎无人注意,这独自的生存心境与顽强不息,只有内心真正的强大,才能在这繁华代谢的世界上保持了自己的清芬与独立,与冰清玉洁的人相守相依。

这个冬天的奇寒,让蜡梅也推迟了开放的日子。我坚持每天去看它们,没有期待什么,也不用安慰什么,它们的生命里应该经历过各种变故吧。因而,我也开始理解了千变万化的生活,理解了磨难和不测,其实都是一段一段生命本来的样子,像插曲,回旋在生命里。

蜡梅会一年年开它们的花,我也相信还会看到身边院子里的蜡梅花,疫情和封闭都是暂时的,这信念来自生活,也来自蜡梅。

冬日将尽,南风微醺,植物园里春意料峭,垂柳的枝条曼舞,喜鹊在枝头唱起洋溢着春天美好的谣曲,飒飒轻语的竹林开始了春天的梳理打扮,不知不觉间看见迎春花开了第一朵,大杨树上的杨花突然一夜间打出了春天的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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