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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1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岳父的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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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拿起岳父的锄头是和妻子谈恋爱的时候,那个时候,为了得到岳父家认可,我抢着“献殷勤”,刚到岳父家,就上前帮岳父挖地。

一直上班、好多年没摸过锄头的我,挖了两下就大汗淋漓,但又不好意思停下来,便硬着头皮坚持,不一会儿手上就磨出了几个血泡,疼得我难耐,忍不住停下来,甩了甩手,吹了吹血泡。岳父发现后,立即赶过来拉着我的手,心疼地说:“都成这样了还要挖!”然后迅速从地边扯了一些止血的草药,用石头捣碎,敷在我手上,让我歇着。岳父为我包扎时,那双长满老茧的手,粗糙而又结实,宽厚而又灵巧,就是这双手,不知磨破了多少血泡,磨光了多少锄把,磨过了多少风霜雪雨,才磨出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岳父有七个兄弟姐妹,小时候,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初中没上完他就回家种地,老家的地大多在山上,以坡地为主,石多土薄,收种庄稼特别费劲,耕种时节,凡是犁不到的地方,锄头就闪亮登场。岳父说挖地要把板锄高高扬起来,双臂使劲用力,人和板锄融为一体,板锄挖下去,身子弯下去,一锄接着一锄挖,才能挖出松软的好地,长出好庄稼,每一次挖地都是人向泥土诚挚的问候,虔诚的致敬,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挖地的人相信泥土,更相信自己。

到了收获的季节,锄头摇身变成了田地里的勤务员,成熟的红薯、洋芋像足月的孩子,猫在泥土里,岳父用锄头把它们挖出来运回家,全家人生活有了保障,岳父心里乐开了花。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面朝黄土背朝天,锄头从新用到旧,从长用到短,锄头换了一把又一把,土地翻了一遍又一遍,从种粮食到种经济作物,从种蔬菜到种药材,从食不果腹到解决温饱,从温饱到小康,岳父的锄头见证了生活的改善和历史的变迁。去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春节我们在岳父家待的时间较长,才休息了两天,岳父就要到地里去干活。岳父一直很操心我们,经常从老家给我们送来瓜果蔬菜和粮食。有一次,他来给我们送花生,我们不忍心他再受苦累,劝他放下锄头,好好享受人生。他说:“我干活干惯了,一天不干浑身难受,干点农活锻炼了身体,还能为家庭补贴一点,这多好!”

如今,岳父已经7 4 岁了,仍坚持日出而作,日暮而归,以田园为阵地,以农作物为伴,以丰收为喜,以劳动为荣。

□柯贤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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