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老乡

□刘向月

听到金学峰的歌曲《老乡》，就情不由己地想到曾经跟我有过交往的老乡，内心的滋味也总是无法言说。

九十年代的一天中午，一个朋友的妹妹对我说：“我在咸阳遇到你一个老乡，她被人贩子带出来，现在无家可归，很可怜，我把她带来找你。”听了她的话，我很高兴，三年来第一次能够在异乡见到云南老乡，我就像见到自己的亲人般亲切和激动。我把这个十八九岁、满口方言的小姑娘留了下来。她说是巧家县人。那时，我们刚来县城做生意，生活艰难，她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一些生活压力。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给她买各种必需用品，以及衣服。她和我一样吃不惯面条和馒头，我就给她蒸米饭、炒菜。

她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后，刚来时又黑又瘦的肤色变白了，身体也渐渐丰满起来。她不识字，自己家的住址都说不清楚。一个多月后，我请人在饭店替她找了个打扫卫生的工作，干了几天，老板让她帮着照看自己两岁左右的宝贝女儿。因此我很欣慰，希望她能好好干，攒些钱后好送她回家。

然而好景不长，不到一个月时间，她交了些朋友，我感觉她变了。向我要钱说是买女孩必需的用品，却买了各种小饰品；提前预支的工资，一下子买些花花绿绿的服装给花完了。劝告她，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一天中午，饭店老板匆匆来问我：“XX回来没有？”我告诉没有回来。他脸色大变说，不好了，早上起床后就带着孩子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去，他以为在这里。他边说边往外跑，到派出所报了案，让饭店所有的人去寻找，最后在通往邻县的一辆客车上找到了她和孩子，还有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原来他们串通一气，想把孩子带出去卖了。我在惊吓和气愤中，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就这样，这个一直让我喜爱的妹妹，给我心灵留下深深的伤痛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一场噩梦。

从此之后，我学会了警惕和防备。

2001年，我又遭遇一次老乡事件，那时我们开了公用电话，他常来打电话，听出是云南人，我还是禁不住地高兴和激动，对他总是有种亲切感。后来他向我借200元钱，我很为难，不借又觉得不妥。

他说了很多好话，说把他的行李箱放在这里，我心一软把钱借给了他。这一去就没有了他的踪影，几个月后他再来，打开箱子，把里面的衣物全都取出来，说：“姐，我再过两天给你把钱拿来。”之后几年都没有见到他。后来一个外地朋友来，就用那个箱子装了行李。

想不到三年后，这位老乡又出现了。他已经结婚，带着他妻子来，说：“真是对不起，借了你的钱这么久。”并把200元钱还给了我，我就很不好意思，说你几年不来，箱子我送人了，钱我不要了。他听说后，很生气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随意处置别人的东西。”现在想起这件事情，我还感到深深的内疚，就像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心里充满自责和遗憾。

歌中唱的老乡，是那么情真意切，充满真诚和牵挂。而我遭遇的老乡，怎么就不是这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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