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工人报官方网站 | 陕工网首页 今天是
跟帖评论自律管理承诺书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陕工网(029-87339475)
第7817期:第04版 憩心亭

小时候的秋天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秦永毅

又是一年秋天到,天气凉了,树叶黄了,一片片叶子从树上落下……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我想起了小时候的秋天。

我家住在陕西东部旱塬上的农村,秋天是收获的时节,最先收获的是玉米。一眼望不到头的青纱帐里,我领着三五个小伙伴帮父母干活。我们负责掰,父亲和母亲把我们掰下来的玉米用袋子装起来背到地头的架子车上。正背着,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脚下打滑,“嗵”的一声,父亲重重地坐在地上。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父亲先仰头“嘿嘿”笑了,我和小伙伴也跟着笑了。笑完,父亲背着玉米继续向地头走去,我则一边掰一边给小伙伴们讲故事。小伙伴们主要是冲着听故事来的,那时候农村文化生活单调,听故事是一件很诱人的事情。

玉米运回来,堆了满满一院子,我们把玉米棒子编结起来,然后绕着一根根竖起的木椽,从离地一米高的地方架起,一直架到三五米高。裹着玉米棒子的木椽像一个个卫士,我们把它们叫作“玉米人”。有了玉米人,院子里增添了一道金黄色的风景,喜庆而吉祥。

收完玉米,接着收红薯。印象最深的是包产到户前收红薯的情景,那时红薯收两遍,第一遍由队上统一组织,第二遍由社员自由进行,由队上统一组织的,我们叫“出”红薯。从地里刨出的红薯被拉到村口,按每家人口多少分配成一堆一堆的,每个红薯堆旁放着一张两指宽的纸条,上面写着户主的名字和斤数,然后各自把红薯搬回家。

社员自由进行的第二次收获,实际就是捡漏,我们叫“挖”红薯。其实,在“出”过之后,队上还会在犁地的时候再补捡一次,所以,遗留在地里的红薯少之又少,但是,人们还是兴致勃勃地跑去“挖”。清晨,空气中已经有了明显的寒意,黄土地的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人们扛着铁锨提着竹笼,争先恐后地来到红薯地里,选一个合适的位置,一锨挨一锨地挖起来,像翻地一样。有的很快挖到一半个红薯,惊喜得大喊大叫,地里的人都能听见。有的半天挖不到一个,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羞愧得抬不起头。有一次,一个人挖了一早上都没挖到一个,臊得满脸通红,嘴里不由得骂骂咧咧,手中的铁锨也开始胡乱刨挖起来,似乎要和谁打架,吓得周围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招惹。

收完红薯,马上就要卸柿子。金秋十月,天高云淡,远远望去,崖畔上、田地边,一棵棵柿树上挂满了灯笼一样火红的柿子,秋风吹过,一些熟透了的柿子往下掉,该卸了。

大人忙着干重活,卸柿子这种小事便交给了娃娃,我和姐姐卸好放在地上,等父亲放工后担回家。用绳子把竹笼吊上来绑在树枝上,然后把竹笼前后左右的柿子摘下来轻轻放进笼里。在卸的过程中,常常会遇见那种早已熟透,红彤彤、软溜溜、甜蜜蜜的柿子,我们叫它“丹柿”。丹柿是娃娃们的美食,不仅填饱了饥饿的肚子,也给童年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一边卸柿子,一边吃丹柿,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一笼笼柿子装满了,吊下去,又换一只空笼上来继续摘。正摘着,忽然头顶“嗡”一声,一群蜂像被从梦中惊醒,先是腾空而起,然后纷纷飞向我们,蜇得我们哭爹叫娘。

担回家的柿子,大的旋柿饼,小的切柿瓣,摔烂的做醋。最辛苦的是旋柿饼,要将堆成小山的柿子一个一个旋完,工作量非常大。大人旋,我们帮着剥柿萼。指头剥疼了,腰坐酸了,柿子堆依旧那么大,似乎永远也剥不完。我失去了耐心,不想干了,扭头偷偷看父母,父母不知疲倦地旋着,我只好强忍焦躁,心不在焉地陪着。尿急要上茅房,请示母亲,母亲答应了。然而从茅房回来后,我没有再去剥柿萼,而是轻手轻脚地溜出去玩了……

小时候的秋天特别有趣,每每回想起来,总有一缕温馨在心头。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