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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6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公交上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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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倩倩

周末,起个大早,想着难得休息,赶个早班车去图书馆看会儿书。

一上车,我傻眼了,车上坐满了人,连个空座都没有。下车已经来不及,无奈只好找了个角落站着。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感叹着冬天真的来了。满目萧瑟,掉光了叶子的树光秃秃地站立在路旁,无声地注视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觉得没意思,我便观察起车上的乘客,形形色色、表情神态不一,女人和孩子居多。

在我斜前方坐着一位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手提袋,座位边安静地躺着满满当当两大包食材,她正和邻座的大姐攀谈。

女人爽朗的声音在车厢响起,就像夏日挂在木柩窗边的铃铛,清脆悦耳。“我每个周日都要赶早市,早上的菜新鲜。”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接着说:“周末路上的车实在太多了,遇上堵车,两个小时都回不了家,还是坐公交方便。”旁边大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报站声很快在车厢响起,她扭头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拎着包,提起地上的食材冲向车门口,待车一停稳,便匆匆下去。看着她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了“左手提菜,右手捧花,生活与情调同在”。

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多,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正前方坐着一对母女,小女孩估摸四五岁的样子,扎着可爱的双马尾,圆乎乎的小脸因委屈和不高兴皱成一团。她的妈妈低着头跟她说话,时不时抬头看看车上挂着的电子表。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女孩的脸明亮起来。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对上我的视线,妈妈指指孩子,对我说:“不愿意去跳舞,闹脾气呢。”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到站后,小女孩的母亲经过我的位置,朝我摆了摆手,便带着孩子下车。小女孩看着妈妈,有样学样,也冲我挥了挥胖乎乎的小手。

如今,生活水平越来越好,交通工具越来越发达,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以前做饭时,被妈妈打发去邻居家借鸡蛋、借醋都是常有的事,现在甚至都不知道隔壁住着什么人、长什么样。而在这小小车厢里,陌生人之间却能卸下面具随意攀谈,对不相识的人致以善意,不自觉拉近了距离,在这寒冷之下,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汪曾祺曾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而这人间烟火气,恰恰是人间最绵长的滋味。

车窗外,光影飞逝而过。而我在车内,寻找对生活的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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