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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8期:第03版 一线

“巴山精神就在咱脚下的道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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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员  杨庚毅  陈星衡  张霖

大巴山的褶皱里,襄渝铁路如一条闪亮的刻痕。在安康市紫阳县麻柳镇,麻柳站“青春无悔”站牌默默伫立着。站旁,麻柳线路工区小院如同嵌在山腰的石砟,不起眼,却托举着列车日复一日的安全飞驰。

29岁的工长党卓,便是这方寸之地的“定盘星”,他带领14名平均年龄不足28岁的青年职工,守护着17公里钢轨、13组道岔。

“差一毫米,就是塌天大祸”

夜色如墨,头灯撕破何家湾隧道口的黑暗,十几道光柱在热浪里交织,空气里弥漫着石粉、汗水和腐叶混合的独特气味。

党卓俯身,几乎贴在滚烫的轨面上。小麦色的脖颈绷紧,汗珠沿着下颌线滚落,砸在砟石上,洇开深色的小点。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瞳孔在强光下仿佛收缩成针尖,沿着钢轨顶面一丝不苟地“犁”了过去。

这里是襄渝线的咽喉——最大坡道地段。长期风化堆积的砟粉和外界侵入物,使道床硬化。他今晚的任务是剖开这“板结”的毒瘤,进行清筛、换砟、夯实。

“停!”党卓低喝一声,指着一段钢轨,“就是这里,感觉不对。”他抄起电子道尺,熟练地卡在钢轨上,读数在微弱的灯光下跳动。“轨面轻微下沉,前后5米内最大高差已经接近临界值3毫米。再发展下去,就是三角坑。”

现场气氛骤然凝固。疲惫的工友们围拢过来,汗水和尘土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划出道道黑痕。副工长张恒抹了把脸:“这,捣固机能压不?”

“不行,下面是虚的,不能捣!”党卓斩钉截铁地说:“必须彻底清挖这段,找到病根。”他划定范围,抡起洋镐,镐身与顽石碰撞迸出几点火星,在暗夜里格外醒目。

捣固镐高频的冲击波将新砟强力挤实,直到轨距尺的读数稳稳归零,党卓紧绷的肩胛才微微松弛。

“在这里,差一毫米,就是塌天大祸。”他的声音被机器的轰鸣淹没,却烙在工友心里。

“这事,我盯到底”

工区小院被陡峭山壁三面环抱,一场急雨过后,积水在低洼处打着旋儿。

党卓站在屋檐下,望着麻柳站7号、11号正线道岔方向。那里地势低,每次雨后,翻浆冒泥成为工区最顽固的“心病”。工友们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泞中作业的场景,疲惫又无奈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

“这鬼地方,排水沟比金子还稀罕!”职工刘万平曾半开玩笑地抱怨。党卓没说话,翻出厚厚的线路图,一遍遍查看现场地形图。

“光清挖不行,得给它‘开膛破肚’修‘血管’。”党卓摊开手绘草图,提出方案:联合桥隧工区,利用集中修“天窗”,同步进行道岔清挖与排水沟修建,一劳永逸。

“太难搞了,算了吧。”有人嘀咕。“难,就不干了?看着兄弟们月月折腾?”党卓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事,我盯到底!”

集中修期间,暴雨突袭,新挖沟槽面临垮塌。他带头跳进泥水,与工友们用篷布、沙袋抢护。冷雨灌颈,泥浆没膝,他挥舞铁锹,嘶声指挥:“这边!加固!快!”雨水冲刷下,只剩下坚毅的轮廓。

当最后一段混凝土沟渠抹平收光,看着被驯服的山泉流向山涧,工友们爽朗的笑声在山谷回荡。

“用心总能捂热人心”

去年夏季,持续干旱导致山泉几近断流,工区小院唯一的蓄水池见了底。职工郑星雨清晰地记得,一天午后,党卓拎着扳手和管钳,消失在通往水源地的山道上。那条路荆棘密布,毒虫横行。傍晚,党卓的裤腿被荆棘划成布条,裸露的小腿上布满鲜红的刮痕,胳膊上鼓起几个红肿发亮的脓包。他笑着跟小郑说:“进水口有了杂物,刚疏通。”然后一声不吭回屋,第二天照常带队检查线路。

“师傅,这图啥?”郑星雨看着党卓胳膊上留下的深色疤痕,忍不住问。

党卓正在翻着一本卷了边的《铁路线路维修实施细则》,头也没抬:“图啥?图咱这摊子事有人接着干,图弟兄们在这儿待得住。”他顿了顿,望向窗外绵延的大山,“只要咱用心捂,总能捂热人心。”

党课不限于在会议室讲,更多是在清筛现场、捣固机轰鸣中、雨后泥泞的道岔旁。他指着清筛后恢复弹性的道床:“这就是巴山精神,不是喊口号,而在咱手里的镐把上,脚下的道砟里。”

党卓把新摘的黄瓜分给大家,郑星雨咬了一口,清甜脆爽,驱散了满身疲惫。他看向党卓,余晖勾勒出党卓挺拔的侧影,小麦色的皮肤上汗迹未干,嘴角带着满足的浅笑。远处,“青春无悔”站的站牌静静矗立,无言地见证着这个小院里流淌的汗水、智慧与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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