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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7期:第04版 百味

好好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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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永毅

吃完晚饭,刚准备休息一下,电话忽然响了:“姥姥,我回来了。”是外孙小宝。“好啊好啊。”她忙不迭地回答。有两三个月没见宝贝外孙了,想娃想得跟猫爪子抓似的,没想到娃忽然就回来了。

小宝是女儿的老二,从小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直到娃娃去年考上大学。听小宝说放寒假一定回来,她就天天掐着指头数日子,晚上做梦想的都是娃娃回来的事。

“你吃饭了没?赶紧过来,姥姥给你做了最爱吃的蛋炒饭。”她电话里问。真是老糊涂了,只顾着和娃娃说话,连娃娃吃饭都忘了。外孙上大学后,女儿女婿便也跟着去了省城,一来帮在省城工作的大外孙女看孩子,二来离小宝也近一点,县城这个“家”,实际就是一座冷冰冰的空屋子。

“我出不来呀。”小宝说。“怎么啦?”她一惊。“我被居家隔离了。”省城的确诊人数不断攀升,县上对从省城回来的人员采取了严格的防疫措施。心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了,有一瞬间,她感觉宝贝外孙不是被隔离而是被关进了监牢。“你为什么不直接来姥姥家?”她有点生气。

“姥姥,我刚才试着开了一下门,发现封条贴得不紧,可以揭开。你来把封条轻轻揭了,咱俩趁天黑出去散散步,回来后你再把封条贴上。”小宝悄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兴奋,好像是电影里地下党接头一样。“姥姥你放心,我们学校是低风险地区,一个确诊的都没有,要不我就回不来了。你快来吧,我就是想见见你。”“好,姥姥马上就过来。”略微迟疑了一下,她说。

女儿家和她家只隔了两个小区。还没到女儿家,电话就响了:“姥姥,家门口忽然来了许多人,把封条黏紧了,还警告我十四天内不能出来,说会用监控一直盯着我。真是奇了怪了。”小宝急促地说,紧张中有些气急败坏。“不让出去就不出去,省得给国家添乱。”她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其实,她就站在离女儿家不远的地方,眼瞅着那些防疫人员进了女儿家的单元。

“姥姥,你怎么和那些人一样的口气?!……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给他们举报的?怪不得咱俩刚通完电话他们就来了。你怎么能出卖我呢,姥姥。”小宝委屈地说。“孩子,不是姥姥出卖你,姥姥是为你好。这是特殊时期,听政府的没错……”小宝不听她解释,“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阿姨,您放心,这几天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孩子。”看她心情不好,站在她身旁的小区防疫负责人说,一句体贴的话让她心里踏实了很多。其实,她知道小区防疫人员也是为大家好。“管好自己的孩子,这是我能做的,也是我应该做的。”她想。

第二天一大早,她给小宝送去娃最爱吃的粉蒸肉夹馍,小宝赌气说不吃,屋里有泡面。中午,她给小宝送去蛋炒饭,小宝还是说不吃,但语气比早上松动了一些。她不走,站在门口说了半天好话,小宝让她把饭放在门口。回家后她偷偷打电话问小区防疫人员,防疫人员说小宝已经让人把蛋炒饭递进去了。像通过大考一样,她长长吁了一口气。

怕外孙一个人在屋子里憋屈焦急,她一有时间就和娃娃视频,建议孩子每天写日记,记录这一段特殊时光。听防疫人员说,小宝后来总是第一时间到门口做核酸、测体温,还对防疫人员的辛勤付出表示感谢。

终于,14天居家隔离期满了,宝贝外孙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小宝,还怨姥姥吗?”她盯着外孙问。“姥姥,你做得是对的。幸亏我那天没有出去,要不会给很多人带来困扰。经过这次难忘的隔离,我有很多感悟和收获。”小宝亲昵地抱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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