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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5期:第04版 憩心亭

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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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燕

春天里,花色在颤栗;夏日里,绿叶在颤栗,都是蓬勃,都是葳蕤。若要细细去选一样植物的话,我必是喜欢白杨的。

山坡、沟道、河滩、路旁,一般多见冲天而起的白杨树。枝干粗壮,树皮泛白,如灰蜡。布满了粗粝的黑斑,看着斑驳。

三四月间,枝上芽叶褐色初展,现了树身的标直。等到五六月,叶片肥圆时,微风轻拂,枝头便传来嗦嗦之声。到了七八月,风息一大,叶如雨声,淅沥入耳。正应了古语“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的意思。白杨发抖,动得有形,有趣。白日,阳光也跟着它们晃动,一整棵树都跟着晃动。要是有一大片白杨林,整个树林便开始泠泠地唱起来。

短夜里,月色披挂的时候,门前的白杨树便成了银灰的快乐。沙沙沙、嗦嗦嗦,风大风小,叶子都在响。农人一天的疲惫都被它们带到梦境里去了。鸣蝉也歇下了,虫鸣也打盹了。唯有白杨树叶在发抖,一直唱到月儿偏西。

我少时常常会对着发抖的白杨发呆。遥想着一些快乐的心事,后来这些心事竟然幻化成了一小块乡愁,冲击着视觉的记忆,回到洋峪川的山野里去了。

好像堡子山脚下有很多白杨树的,好像燕子沟外也有一些白杨树的。只是那燕子沟里已无燕子了。长久以来,燕沟被洋峪川人顺嘴斜成了野沟,正面坡沟里树阴遮蔽的景象消失殆尽。悬崖峭壁上密匝欢跃的燕子也没了踪迹。想来,真是可惜!乡路倒是越发平坦,砂石采挖也越发疯狂了。燕子沟如今满目苍凉,只剩光秃一片残状,令人徒生伤感。而那堡子山上虽已重修了山庙,也是无人问津。

洋峪川本是五里一小庙,十里一大庙,过去祈雨庙会都是很热闹的。现在庙身寂寞,只有洋峪河夹岸的翠色能给人一点安慰了。

那翠色便是白杨树的歌唱,我将它们视为天籁、地籁和一个村庄的人籁。回到洋峪川,处处可望见童年的白杨林、艾草、荆棘丛和山坡。

漫山遍野飘荡着儿时的往事,也充斥着虚空。村庄替人们照顾着洋峪川的寂寞。淅沥淅沥的杨树叶在一厢里,尽着自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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