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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4期:第03版 百味

被围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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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秀月

自庚子春疫情暴发以来,人类和这个可恶的病毒已斗争了两年多时间。在700多个日日夜夜,我们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般地生活着。从最初居家隔离,到自觉深居简出,我们逐渐认识了人类的渺小和自然界的复杂。

疫情总在反反复复,稍有松懈,它便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随时都有回头吞噬我们的可能。反观几次疫情的反扑,皆因出行引起。有人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按捺不住想要行走的足迹,让自己成为新一轮疫情的感染者和传播者。再往深里追究,是不是和人类对大自然的景物过度开发有关?

近两年,我几乎哪都没去,这对于一个酷爱旅行的人来说,无疑是残忍的。不是我不想去,而是不能去。2019年秋从家乡回来,我计划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开启真正属于自己的退休生活。回望自己的前半生,都在围着孩子转,展望后半生,极有可能是围着孩子的孩子转。这是大多数人的常态生活,我们都毫无怨言,却有诸多遗憾。细想,似乎只眼下几年时光真正属于自己,上还无老拖累,下还无小牵挂,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

可如今,我渴望了很久的地方只能靠想象抵达。我把自己想象成一片云,无所不能,风能到达的地方我都能去;我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鱼,百炼成钢,水能流淌的地方我都能游。无数次,我想象黄昏暮色四合之时,自己行走在西藏布达拉宫的广场之上,红色的裙裾轻拂大地,仿佛在探寻仓央嘉措放荡不羁的足迹;我时常仰起头,放眼远望,明亮的双眸里闪着丝丝疑问,猜测烟火繁华处,两个相爱之人约会的小酒馆到底是哪一间,达娃卓玛腕上的手镯,可是为她离经叛道的那个男人所赠。

这无数个想象,无数次假设的行走,是我内心的渴望,也是我自律的成长。我用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去填满这漫长而无聊的日日夜夜的想象,我没有丝毫犹豫,一次次为自己找事干,哪怕这些事被我重复了上千遍。我阅读写作,在字里行间安放我沉重的魂灵;我写字画画,在一撇一捺中轻盈我日渐衰老的身体。热爱或不热爱,都已不重要,似乎自己时日不多,时不可待。看烦了,写累了,我就起身立在窗前,和不远处的石鼓山遥遥相望。目之所及,青铜器博物院和石鼓阁相映成画,山脚下的茵香河云烟缭绕,大自然以宁静之姿接受着疫情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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