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山游记

□沧浪

过渭河向北，地势陡然变得峥嵘，眼看着一马平川，却凹下一条深沟，沟壑幽邃，夹岸青翠，远山如黛，近景空旷。只有身临其境，才可领略渭北不同于关中的奇异美景。

皋月之初，时和气清，余与同道诸友游于子午岭石门山，几个白发老汉竟一鼓作气登上了1888米高的山巅。渭北的风果然名不虚传，凛冽中夹带着槐花的清香，山涧中的涛声，犹如拍案的怒涛，颇有一股勃郁不平之气。

杜甫诗云：“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春天的渭北，风景不逊于终南。纵横的沟峁，起伏的山峦，处处青树翠蔓，原隰郁茂，百草滋荣，风烟俱净。可惜，杜甫没有继续往北，踏上子午岭。那个时代，翻过子午岭，就依稀可见匈奴的踪迹。岑参一定到过渭北深处，他诗云：“弓抱关西月，旗翻渭北风”。宋代无名诗人陆文圭也到过渭北，不然，何以对渭北的秋风心生恐惧呢？“心恐秋风深，摧残紫荆树”……如今的紫荆树已经稀少，代之以狼牙刺、黄蔷薇、虎榛子、沙棘、连翘、山桃等灌木。环绕石门的林带，以柏、松、栎、桦为主，树高百尺，萧条众芳，蔚为壮观。

站在石门山这座子午岭最高的山峰上，最深切的感受莫过于风！

子午岭的风，起于无形，回穴冲岭，树不动，声萧瑟，吹死灰，骇浑浊，扬腐迂，荡沉疴。春风吹过石门山，气清山绿；秋风吹过石门山，堀堁扬灰。王安石说：“山西豪杰曰囊犊，渭北风光入酒杯”。到了渭北，几乎每一次，都有点情不自禁要喝上几杯，不然总有点美中不足的遗憾。

从石门山下来，沿着古道行走，竟如有错进花园之惑。只是这漫山遍野，似乎只开着一种花——槐花。

往年所见的终南槐花谷，已经相形见绌了。渭北的槐花，看不到尽头，花香扑鼻沁心，无酒自醉。

唯一的憾事，是悬于路边的那些广告牌，白花之间，这夺目的红色，尤其眨眼。

（作者单位：西安市长安区第一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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