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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0期:第04版 憩心亭

石榴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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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林燕

路过一条寂静的巷弄,远远望见人家墙头摇曳的一株石榴树的枝头,叶片鲜亮如翡翠。清风掠过,那枝叶既灵动又葳蕤。走近了抬头去看,那灵动葳蕤的枝叶里,欣欣然露出数朵明艳的花朵,像燃烧的火焰,红得通透、灿烂。在枝上挑着妩媚的腮眼,频频勾着路人的脚步和目光。

再近些看,只见那红艳艳的花瓣上,花片柔软如绸缎,在郁郁的碧绿里悄然绽放着。从花蕊处花瓣便开始重叠曲卷,像有一些缱绻生动的心思。由内向外,一层一层地舒展着,又紧紧包裹着,似二八少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它们的色彩实在热烈,不由得会将它们那好看的容颜,想象成热情妇人的脸颊,一时忍不住寂寞的束缚,终于从墙内探出头来。

“五月榴花照眼明”,因着石榴花朵的如火如荼,五月里又多了一个极其雅致的名字:榴月,倒显得这夏日的月份和这巷弄人家的墙头,也暗暗添了些诗情和古意。

这是自然的,巷弄何其寂幽。苔痕深深,墙面斑驳剥落,静谧之境,好似光阴老旧,故事幽暗。而这忽然斜出的一树石榴花叶,令狭长逼仄的长巷,瞬间柳暗花明,生出许多的妖艳来。

那一刻,人被惊艳,静静发着怔。恍惚时光深处,远远地踱来了一位风姿曼妙的女子。她的云鬓上簪着翠绿的玉钗,脸上映着嫣然的胭脂笑,罗衣从风,娉婷落影。人便想着她是那墙头的石榴花,还是那从唐诗宋词里走来的古韵女子。她使这空荡寂寞的街巷,扶摇出翠然绯霞一般的美。

这是夏日的好,亦是五月的好。

石榴花的花语是成熟、美丽。一个“榴”字也是意趣,被人们赋作“留”的意思。从古至今,应接了友情、爱情、吉祥、丰产、富足与多子多孙的人间美好愿望。

所谓“送榴传谊”,所谓“榴开百子”“石榴裙下”“石榴新娘”……都是情怀,都是故事,都是文化,也都是草木烟火。

世间事物,万千面目。山根水气,皆为形胜。丛绿簇红,花木之门。五六月的石榴花,算是一帧好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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