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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88期:第04版 读书

七〇后青春的自叙传

读张健宇长篇小说《冬日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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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50后悄然老去,60后正陆续退场,生在上世纪1970年代的70后无疑正在成为社会的顶梁柱之际,反映他们生活奋斗的小说就会格外引人关注。最近由陕西人民出版社推出的张健宇的长篇小说《冬日的火花》,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故事以1992年中国经济体制由计划经济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大变革为起点,时间跨度30余年,通过主人公荣健、陆锋与其同学们的追求与奋斗,全景式展现了70后成长过程中爱情、事业的迷茫、彷徨和不甘平凡的挣扎与坚持,抒发了一代人对家国天下的热血情怀和致力于民族复兴的现实努力。

作品以两个家庭背景相似的主人公荣健、陆锋为线索,在同一起跑线上导入体制外和体制内两条主线,同时串联起他们周边一系列的人和事,细致描述了大时代中一群人爱而不得、求之不得、阴错阳差的失落与痛苦,也热情讴歌了这代人的道义良知、责任担当与理想信念的坚守和自信。

从大时代的背景来看,70后考大学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了桥后面扩招了;毕业分配市场化,没有了国家安排,忽然面对海阔天空的自由难免迷茫惶恐;进入恋爱婚姻后,大市场让人如飘萍,也让爱情面临物质的空前挑战;需要房子的时候,房子也不分配了;等到子女要入学,才发现奋斗十数年依然没有城市户籍,孩子上学要出赞助费。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挡不住奋斗者的脚步。

主人公荣健无疑有作者的影子。心高气傲,内心坚韧,幼时随祖母生活,有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兼济天下的理想;初恋失败以致浑浑噩噩,高考落榜后选择自费求学。像所有年轻人一样,荣健希望拥有完美的爱情,也曾钟情于多个姑娘,经历多段感情。这其中有求之不得的苦,有萍水相逢的缘,有拒人千里的孤傲,有一见钟情的浮躁。多样的境遇让他明白爱情并不单纯,一旦陷入世俗,爱情往往遥不可及。

处在社会大转型期的70后们,普遍缺乏职业化、市场化意识,他们走出校园时,既获得了海阔天空般自由,也有了选择的纠结苦痛。

荣健作为其中的代表,想考取公务员或进入国企拥有稳定的前途。考取公务员后又自命清高难以融入体制,有机会进入国企却因目标企业经营困难而却步。之后为求生存,经历了多次职业选择,万般磨砺之后在房地产行业谋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整个过程虽有曲折,但从不怨天尤人,他始终坚强自信、敬业爱岗,最后终能成功创业,并对社会发展有自己独立的观察和认识。

书中的这群年轻人,从乡下县城走到大都市,面对灯红酒绿、欲望横流,丰乳肥臀的原始诱惑让情爱变得庸俗,躁动的青春在充满诱惑的现代都市中又如何能够一尘不染。因此,主人公荣健在很多时候处于一种分裂状态,他有纯真高洁的一面,也时常会与沉溺于污浊难以自拔,甚至沆瀣一气。

作品另一条主线上的主人公陆锋,性格坚毅睿智,高三时通过招飞进入空军飞行学院,毕业成为一名优秀的空军飞行员、试飞员。他与农村出身的许芹姑娘志同道合、情意绵长,但各自为了实现理想又不得不放下感情。

两条主线上带出的赵海、高永盛、李飞越、孙群力、李铭、卢伟、谭浩宇等等男性人物各有各的境遇和追求,但性格决定命运,格局决定高度,甚至有时还需要天意眷顾。拿农村出身的高永盛来说,寒窗苦读改变了命运,刻苦认真小有成就,最后却因为癌症英年早逝,不由让人扼腕叹息。赵海感情丰富、内心脆弱,初恋失败后颓废放任,虽然和很多女人有故事,其实从根本上看他却是孤独可怜。孙群力有雄心壮志,但做事总在投机取巧,最后因为自己的错误断送了性命。

总的来说,这部小说以70后的独有视角审视时代进步与时代伤痕。没有苦大仇深的倾诉,却有深重的思考;没有豪门贵族的恩怨情仇,却有着大时代的精彩纷呈;没有失败者的郁郁寡欢、怨天尤人,有伤痛、委屈、哀伤,也有喜悦、成就和雄心,更多的是奋斗者的思考与探索。

作者张健宇生于1976年,中共党员。幼长于西安郊区农村,自述“四岁多随父母入藏,幸早识得火车、飞机、雪山、草地,知村庄之外世界之宽广。6岁被父亲送回伴祖母凄苦度日,至8岁喜父母内调入县城读书,品学兼优少有宏志。中学阶段长于文史,大学毕业后考取公务员又脱离体制,20年里一边辛勤创业一边醉心创作,先后在品牌房企及大型民营企业担任营销总监、常务副总等职务,后创立房地产专业顾问机构及文化传媒等多家实力企业。

读完这部沉甸甸的大书,真切地感到此书不愧是70后青春的自叙传。它赓续了郁达夫1921年出版的《沉沦》小说集开创的自叙传小说传统,感情充沛,一泻千里,直抒胸臆,令人目不暇接,里面的诗词甚至令人联想起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不同的是其逼真的写实性,栩栩如生地记录了这代人的成长,反映了他们在求学就业、婚姻爱情、经济生活、道德伦理、理想信念的与上一代人迥然不同的选择与坚持,回答了当初上一代人对他们的困惑和质疑,歌颂了他们的责任与担当,客观生动地反映了大变革时代普通劳动者的生存状态、家国情怀,看到了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希望和未来。

恕我孤陋寡闻,之前对作者所知甚少。从简介得知,他自1997年开始创作长篇小说《冬日的火花》,24年呕心沥血著就此书,全书上下两卷竟达86万字,此外其散文集《岁月的成色》、诗集《无雪的冬天》也即将出版。令人感慨:陕西不愧是文学大省,一不留神就有一部大作问世。

总而言之,此书不失为一部佳作。尽管其中有些许青涩,但作为一个非专业作家,处女作就如此不凡令人欣喜。

在当今陕西文坛后继乏人的感喟中,我们应该对张健宇抱有更大期待。□郝振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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