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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90期:第04版 创造

表弟

王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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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下旬,舅舅突然去世,表弟在外企上班,弟媳还要照顾身怀六甲的儿媳,表妹把母亲接到她家居住。

妗子(舅妈)气色不错,8 1岁的老人看起来精精神神,就是患有脑萎缩,记忆力差,见面拉着我的手,反复问我住在什么地方,有几个娃,今年多大了?

妹夫是某设计院的高工,整天忙忙碌碌,听说我来了,说他尽快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

争取早点回来。表弟听说我来了,高兴地放下手里的活,立即从公司赶回。

表妹让妗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和我拉起了家常。聊着聊着,就聊起了表弟。

表弟继承了父亲(我的舅舅)的品德,心地善良,为人厚道。表妹感慨地说:“我哥心好,对我们几个姊妹就不用说了,对待外人亦是如此。”

表妹说到这里,便给我讲了几件往事:

某年夏天,天下着雨,哥哥下班回来,看见天桥底下有个瓜农正守着剩下的两个西瓜发愁。雨越下越大,桥下行人匆匆,却无人问津。他走过去问瓜农:“两个西瓜多钱?”瓜农说:“中午卖3 0 块钱,现在下雨呢,你给1 5 块钱。”哥哥二话没说,给了瓜农了2 0 块钱,把瓜抱回家。回家切开一看,两个瓜都是生的。姊妹们批评哥哥:“掏了高价,还买了生瓜。”他不以为然,说道:“生就生吧,卖西瓜的人,可能也不知道生熟。”还再三告诫家人,买农民的东西不要讲价钱,农民出来做生意不易。

又说道,前几天,厕所两个水龙头漏水,让物业来人处理。物业说:“我们没有备件,你到外面买了备件,回来我们更换。”嫂子问更换费多少?答:“3 0 0 元。”

哥哥买了备件,顺便问老板,能否帮忙更换。老板说可以更换。问费用多少?答:“1 0 0元。”哥哥愣了一下,于是问:“是否收少了?”回答说:“一会儿工夫,能收多少钱?”哥哥见来人诚实,就说:“这样吧,厨房水龙头也不好使,检查检查,看是否需要更换?”并让把厕所和厨房的水管全检查一遍。来人很认真,把家里所有的管道包括煤气管道全检查了一遍,该紧固螺栓的紧固,该紧固管子的用管钳紧固,整整忙碌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哥哥问来人,一共多少钱?答:“1 8 0 元。”他直接用手机付了2 0 0 元。来人说:“你多付了。”硬要把多余的钱退还。哥哥赶紧拦住说:“天这么热,辛苦了一中午,不用退了。”来人走后,嫂子问哥哥:“人家要1 8 0 元,你咋付了2 0 0 元?”哥哥笑着说:“物业上换两个水龙头,就要3 0 0 元,人家给咱干了这么多活,才给了2 0 0 元,相比之下,咱还赚了1 0 0 元。”

表妹说到这里,又重复说:“我哥心善厚道。”

表妹的话,使我想起了火化舅舅的当天,我坐表弟单位同事的车去火葬场,路上听他同事对表弟的评价:“我老总人好,一没脾气,说话总是斯斯文文,即使事情没做好,也是善意地批评几句,或者告诉你,应该怎么去做,不说一句多余的话;二是不管哪个员工家里有困难,他都热心帮忙。我孩子考上了大学,他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给了我1 0 0 0 元,表示恭贺。我婆婆去世时公司正在组织货源,正是忙碌的时候,可他知道后,特批了我一周假,还代表公司登门吊唁。我在社会上干了2 0 几年,换了七八个工作,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老总。”同事话语里满是感激。

我把表弟同事的评价转达给表妹,表妹听了,笑着说:“我哥表里如一,就是这样的人。”

表妹又给我讲了她们姊妹间的一件“秘密”:老家搬迁,两间老房子除过给了一套搬迁房外,还赔偿了几十万元。多年以前,我爸就说过:我就一个儿子,以后家产由儿子继承。可我哥把钱拿到手后,把我们几个姊妹叫到一起开了个会,说明情况后,把剩余的钱全分给了大家。姊妹们生活都能过得去,大家说:“咱爸以前说过,家产由儿子继承,我们不能要这钱。”我哥笑着说:“咱妈咱爸又不是光生了我一个,既然生了咱姊妹四个,都应当一视同仁。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再说,老人的老观念也得改了。”

在如今的纷繁复杂的社会中,想想表弟高尚的品德,我自愧弗如。

有人敲门,表弟回来了手里提了一大堆东西,有刚出锅的卤猪蹄、腊牛肉等。

不到1 0 分钟,又有人敲门。妹夫手里提着一大堆水果,有新鲜荔枝,有水蜜桃,有新鲜大枣,还有果肉和几个调好的凉拌菜……

餐桌上,弟兄们边喝酒,边叙述着情谊。

坐在一旁的妗子吃了一碗女儿端来的馄饨,望着表弟和女婿说:“你俩把你哥招呼好,让我在床上歇会儿。”

表弟站起来,扶着老人进了卧室。

(作者单位:临潼区化肥工业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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