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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8期:第04版 百味

杀鳝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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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家是著名的鱼米之乡,前几日从家乡带回了几条野生鳝鱼送给我,让我尝尝鲜。

适逢休假在家,闲来无事,想着既可以给孩子开荤解馋,又能展示一下南方菜肴的美味,于是就愉快地收下了。

我上网查看了一些相关视频,做法没什么问题,但杀鳝鱼成了最大的问题。杀鳝鱼的关键在于抓住摔晕再宰杀,看着简单,如何抓呢?

看我犯了难,儿子自告奋勇,没几分钟他宣布放弃,说他在部队时有个习惯,只要是自己亲手宰杀的动物,做好之后他都不吃。而对鳝鱼这样的美味,他不愿放弃品尝的机会,所以他不能干这事。儿子的这番“歪理邪说”让我瞠目结舌,明明自己搞不定,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好吧,放着,我来!

意料之中,鳝鱼通身滑溜,不好抓,虽抱着一丝希望试了一下,但几个回合下来一无所获。鳝鱼们吓得惊慌失措,没命逃窜,我自己也胆战心惊,打起了退堂鼓。既然手滑触碰不到,那就另想他法。

我拿起一条旧毛巾,瞅准时机,双手齐抓,隔着毛巾,鳝鱼的溜滑感减弱了不少,博弈之下终有一条鳝鱼被我牢牢抓住,一鼓作气,顺势将它摔晕,手起剪刀落,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一招得逞,剩下就简单了,重复动作,很快就有五条鳝鱼成功宰杀,有些得意的我决定再弄一条,六六大顺嘛!

这次抓了一条个头不大的家伙,正准备将它摔晕,没想到手抓的位置偏尾部,这个家伙奋起反抗,扭转着身子向我扑过来,没等反应过来,它已经狠狠咬在了我的手腕上,疼痛让我顿时惨叫起来,鳝鱼咬得愈发用力。

儿子吓得在一旁不知所措,慌乱中我想起小时候被甲鱼咬时,父亲将我的手放到水里甲鱼就松口了。想到这里,我急忙冲到水池边打开水管,此时拼尽全身力气咬我的鳝鱼以为复仇成功,松开口。情急之下我气急败坏地将它狠狠摔在地上,急忙查看自己的伤势--能清晰地看到鳝鱼的几排牙痕,触目惊心。

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忍着疼,坚持着做好了一桌饭菜。儿子吃得很开心,特别是我做的红烧鳝鱼,他问我怎么做得如此美味,让我教教他……而我却无心吃饭,因为伤口肿胀,四周开始青紫,我有些担心,琢磨是打破伤风还是打狂犬疫苗?

极度不安之下,给朋友打电话询问,朋友安慰说没事,还说他们从小被咬到大,过两天就恢复如常。听完朋友的话,我如释重负,突然想起了父亲,为了满足从小贪吃的我,他有没有被咬伤过?疼吗?

如今只能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无法给我答案,但我想,父亲应该和我一样。在孩子面前,大人们必须强大,变得无所不能,只有这样,才能成为孩子们的依靠,成为他们成长的避风港。

□周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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