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爷

□王小虎

“月亮爷，丈丈高，骑白马，带腰刀……”前些日子，一首秦人用秦声演绎的《月亮爷》蹿红了网络，引得无数网友纷纷点赞和转发。那熟悉的词句和粗犷的乡音让我听起来非常亲切，也触动了我心底蛰伏已久的陈年旧情，勾起对儿时月亮的回忆。

小时候在农村，月亮升起来又明又亮，就像刚出窑的白瓷大冰盘挂在天上。特别是夏天的晚上，银色的月光照在地上，简直就像白昼一样。那个年代还没有电视和手机，乡党们吃过晚饭就会拉张席子铺在门外头，大家坐在月亮下面乘凉谝闲传。长辈们一边用蒲葵叶子做的扇子扇蚊子，一边给我们讲嫦娥和小白兔的故事，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教我们认北斗星和启明星。

当时我很小也很天真，总以为他们讲的故事是真的。所以，到了“七夕”那天，我就会在天上寻找衔着树枝的喜鹊，晚上钻到葡萄架下面去偷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当然，除了脸上被蚊子叮了几个疙瘩外，根本一无所获。不过，我在探究嫦娥和小白兔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月亮会走。

记得一个冬天的早上，我起来得很早去上学，为的就是得到老师奖励的小红旗。街上门户紧闭、空旷无人，一轮明月挂在天上。看着又大又明的月亮，我又想起长辈们讲的故事，就开始对着月亮发呆。可是看了半天也看不清哪个是嫦娥，哪个是桂树，哪个又是小白兔。我看不出所以然就继续往前走，结果就发现头上的月亮也跟着前移。我好奇地停下脚步，谁知月亮也不走了。我就这样走走停停，带着疑惑走到了学校。到了晚上，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长辈们，他们听了哈哈大笑，说这是我的错觉。说着，他们指指天上，让我看月亮是不是在走。我一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在云层里穿梭，就点点头作了肯定的答复。他们又让我盯住月亮的方向仔细看，我这才发现月亮没有变动位置，而是云朵在飘动，它帮助我解开了心中的疑团。

说实在话，那时候的孩子学习压力比较小，放学以后就操心咋样玩，而且很会玩。晚上月亮出来，大伙不用召集就会聚在一起开始疯。如果人多，他们就喜欢玩“撂鸡娃”。大家用“剪刀石头布”把人平均分成两拨，手拉手在相距五六米的地方对面而立。然后就开始一起唱：“鸡鸡翎，跑马城，马城开，把你鸡娃撂过来……”唱完，便根据对方的要求派出一个小伙伴去冲撞对面的人墙。如果撞开了，就会像战利品一样拎着对方一个人过来；若是撞不开，冲锋陷阵的小伙伴就会成为人家的俘虏。大家玩累了，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开始“数波罗”。这是一个如唱诗般的游戏，大家一边拍手一边唱：“数，数，数波罗，波罗南，波罗北，波罗地里拾大麦……”如果歌谣的最后一个字落在谁身上，谁就会蜷起一条腿，直至两条腿全部蜷起来就算输。以此类推，乐此不疲。当然，如果大家兴起，我们还会玩捉迷藏、逮狗娃，甚至结伙去“打仗”。每次都是玩得忘乎所以，在父母们的再三催促下才回家睡觉。回忆起那时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总感觉童年时代是最幸福的。

而今，城市的天空时常是灰蒙蒙的。到了晚上，那种繁星满天的情景已不复存在，只有一钩孤零零的弯月忧虑地看着人间，天河北斗星也不见了踪影。难怪前些日子出现21世纪超级大月亮的时候，大家纷纷用镜头去记录这难得一见的情景，朋友圈都被他们刷爆了。

人们这种热爱大自然，追求美好的愿望展现得淋漓尽致。所以说，不管是《月亮爷》的传唱，还是大月亮的刷屏，都寄托了人们的一种感情，那就是对明月的思念。

（单位：长安区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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