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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4期:第04版 创造

冬菜雪里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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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爱玲

前几天霜降。一早起来,朋友圈铺天盖地的红叶,铺天盖地霜降的信息。

我这人俗,霜降给我的第一印象竟然是吃。霜降过后,颗粒归仓,也到了一年中腌咸菜的时候。说这话就暴露了年龄,但我不在意,人都是要老的,霜染秋叶,谁说不是另一种美丽。往昔岁月,说到冬菜,咸菜为主打。而现在,物质丰富,即使要吃,也用不着自己动手,去超市让人眼花缭乱,什么咸菜没有?何需自己动手!可是,我想我妈腌的雪里蕻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萝卜、甘蓝上市,人们总要为冬天储备过冬的咸菜。每当说起腌菜时,我妈总要问一句:“过了霜降了没有?腌的菜要经霜哩,不经霜容易坏,放不到明年春上。”这样,霜降就成了一个重要的节日。霜降过后,家家搬出腌菜的大瓮,清洗晾干,红白萝卜,甘蓝芥疙瘩,腌上美美一瓮。

我家人爱吃雪里蕻,得单独腌。我妈腌雪里蕻,是陈炉集会上买回来的两个大花坛。可能现在的年轻人都没人知道啥叫花坛了。花坛底小口大,约一尺五左右高,是缩小版的瓮,没有瓮边,外面是亮黄的釉色,上面粗枝大叶地用靛蓝画着一棵兰花草,故名“花坛”。我妈把雪里蕻买回来,先用刀刃剔净根上的绒毛,洗净,搭到晾衣绳上晾,再抱到案板上切碎。红白萝卜也要两个,一颗苹果取核切丝。一个陈炉瓷黑色大斗盆,把切碎的雪里蕻、红白萝卜丝、苹果丝放进去,拌匀盐和调料,倒进花坛,拿拳头压瓷实,再压上压菜石。雪里蕻好腌,第二天就下去一大截,我妈就再续。看看差不多了,煮一碗黄豆晾凉,把雪里蕻倒出来,与黄豆拌匀,重新装进花坛。又抓两把花椒,熬成调料水,晾凉后倒进去,就不用管了。

我妈腌的雪里蕻,咸淡适中,香味扑鼻。冬天下雪的早上,苞谷稀饭熬得黏稠金黄,蒸馍也被我妈在灶火里烤得黄亮酥脆,我妈最后端上桌的必定是一盘雪里蕻,加了红面面辣子,泼了花椒油,还滴了香醋。深绿色的雪里蕻、青红丝般的红白萝卜丝、圆润咸香的煮黄豆,这种咸菜挑到碗里,夹到烤蒸馍里,咬一口,唇齿留香,是神仙也不换的美食。如果是下午擀面,一锅连锅面,里边加了半碗雪里蕻咸菜,能让一家人围着一盘热炕,煎煎火火吃得头上冒汗。这样的晚饭,肚子滋润,心情舒畅,一顿大餐都不换。

去年霜降后,我腌了一坛雪里蕻。腌的时候,家人嫌麻烦,嫌装修精致的房子里放个花坛难看,却在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桌上的那盘雪里蕻成了最受欢迎的食物。

霜降过后就能腌过冬的雪里蕻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腌雪里蕻,更多的是寻找那消失了的妈妈的味道。

(单位:铜川市群众艺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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