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主角

□付海贤

“露脆秋梨白，霜含柿子鲜。”柿子成熟时，是深秋初冬原野上一道靓丽的风景，柿叶由绿变红，旋飞在空中，飘落在土地上，土地变得生机盎然，落叶表达了对土地的深情。成熟的柿子挂在枝头，黄亮亮、红彤彤，像满树都挂了灯笼。这鲜艳夺目的柿子，是向主人报告成长的业绩，也是发出采摘的邀请。

我家曾与七户邻居分得一棵板柿树，那棵柿树树干粗壮，树冠庞大，虽树龄大但结的柿子繁多，且味道独特，核少又小。在“霜降过后柿子甜”的言说中，八户人家说定日子，相约一起采摘柿子。青年男女一手拎笼，一手拿着夹杆，真不知他们是怎样像猴子一样爬上树的，先找个树杈坐稳，再用绳子把笼固定在树干上，把夹得细小的树枝连同柿子放在笼中。笼满时松绳，再缓缓把装满柿子的笼放下去。这时，树下的中老年人把树枝和叶子扔掉，将摘下的柿子放在一起。就这样，大家边采摘边说笑，直到各家把分到的柿子运回家里，采摘柿子就算结束了。但细心人总会发现，树梢上还会有几颗红艳的柿子，那是留给柿树和飞鸟的美食，是人们对自然的尊重和回报。

刚摘的板柿由于涩味依旧，并不能直接食用。板柿的最佳吃法是暖柿子，把柿子放进盆中，再用温水盖过柿子，用柴草火让水保持恒温，过八个小时左右，柿子就暖好了，涩味去尽，甜美爽口，我总会迫不及待要吃个过瘾，可这时母亲总提醒，柿子好吃，但空腹不能多食，对胃不好。暖柿子要做好，关键是水温要合适且要保持恒温。水温过高，就会做成煮柿，颜色灰暗，味道也受影响。水温不足，涩味就不能完全脱掉，依然无法食用。母亲是暖柿子的能手，印象中她暖的柿子从未变成煮柿或不熟过。

尖柿也是家乡柿子的主要品种。尖柿最佳的吃法是烘柿，把采摘的尖柿整齐放在瓮中，中间放个火梨或红苹果，密封瓮口，放置十多天，硬邦邦的尖柿就会变软。入口即化，甜似蜜，香糯美味。尖柿是我的最爱，每逢春节回到家乡，夜晚把烘软的柿子放在屋外，由于家乡冬季比较寒冷，烘软的柿子会被冻出冰碴，第二天早上，我总会忘记母亲说先吃早饭再吃柿子的叮嘱，背着她吃掉几个，这种柿子冰凉可口，吃起来那叫个过瘾！尖柿也是做柿饼的主要原料，但由于家乡的柿子没有形成规模，直至今天，做柿饼的人家也极少。

家乡的柿子不仅味美，还吃出了文化。从家乡走向全国的著名作家和谷，初涉文坛时写过一篇散文《故乡柿子》，发表在《人民文学》上，并被收入各种选本。春节时贴在窗户上的剪纸，也少不了柿树、柿子的身影。在外的游子，谈论起家乡的特产，柿子是永远的主角。（单位：西安机电信息技术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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