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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8期:第04版 创造

雪舞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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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锋

或许是在大西北长大,从小就在冰天雪地里摸爬滚打,而今久居南方,对冬天的感觉愈加模糊,反而愈发想念起雪花飞舞的故乡来。受北方寒流影响,我居住的小城偶尔也会簌簌落雪,洁白似羽,或在错落有致的楼房间轻盈追逐,或在郁郁葱葱的枝叶间竞相绽放……

在老家,不下几场大雪,就不能说是进入了冬天。早起拉开窗帘,映入眼底的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远远近近的山峦一夜间白了头,屋顶是白色的,树枝是白色的,连院子里蹦跳的狗都是一身雪白……我赶忙穿好棉衣棉裤,急不可耐地向雪地里奔去。

孩子们都是喜欢雪的,不一会儿,村巷里就传来喧闹声,雪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脚印,我们跑来跑去捉迷藏,纷纷扬扬的雪絮是我们的天然屏障,有时候近在咫尺却就是抓不住,时而迎面撞得人仰马翻,时而抓错了人逗得哈哈大笑。

雪渐渐小了,我们又开始打雪仗,错落的麦秸垛就是我们的掩体,偌大的打麦场上雪团飞舞,游戏规定被“炸弹”击中就算阵亡,可强子被击中几次了,就是耍赖不下场,正当我方提出严重抗议时,一颗“流弹”击中了小辉的头部,小辉捂住头蹲下身,手指缝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敌人”雪团里面裹着石块偷袭,一看有人受伤大家都散了,我把小辉护送回家,也怏怏地往家走。

经过村口时,驻足眺望远方,一片沉静肃穆的洁白世界,雪停了,呼呼的风声也似乎凝固了,路上没有人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麻雀也不见了踪迹,我有些怅然若失,看来父亲还没有回家。父亲在南山的采石场上班,只有深冬大雪封山才能回来。每次父亲回来我们就像过年一样高兴,父亲会给我和姐姐买新衣服,还会带很多稀罕的零食,上次他走时还答应要给我买几本小人书呢。

晚上起了风,母亲抱柴草回来烧炕,说又下雪了,我连忙跑到窗户边望着,暗夜里密密匝匝的雪花,像无数个俏皮的小星星,不断跟我眨眼睛。天不亮外面就传来母亲扫雪的声音,母亲打开了大门“哎呀”了一下,随后是一阵对话声,我着急忙慌地穿了衣服往外跑,果然是父亲回来了,父亲手脸冻得通红,捧着雪团正在大门口堆雪人呢!一会儿,姐姐也跑出来,抱着父亲跳着叫着,父亲凌晨回来害怕敲门惊扰了我们,就在门口堆起了雪人。每年冬天,父亲都要给我们堆村子里最大的雪人,他领着我们姐弟给雪人镶了两颗板栗眼睛、胡萝卜鼻子,又夺了母亲的扫帚做了雪人的长手臂。

下午雪小了些,我正在看小人书,姐姐喊我和父亲去给爷爷奶奶上坟,父亲领着我们“咯吱咯吱”在雪地上走着,顺路去看了冬小麦,望着绿麦苗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花被,父亲双手交叉在胸前,笑吟吟地脱口而出:“今冬麦盖三层面,来年枕着馒头睡。”随后父亲高兴地抱起我架在他肩膀上,一只手拉着姐姐往前走,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两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雪花飞舞是一种冬日的念想,更是一种朴素的心情,有欣喜、有牵挂、有忧郁,还有甜蜜,可无论什么,都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惊喜。当雪花如约而至,有了雪的冬天,就有了美感,有了浪漫,有了童话故事。大雪纷飞,永远是烙在我记忆深处的动人画卷,也是我生命中最优美的一阙唐诗宋词。(单位:陕西建设第四建筑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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