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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0期:第04版 百味

冰床上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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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治军

我的童年是在黄土高原上一个小山村里度过的,那里山大沟深,树木茂盛,格外美丽。我家的西面有条四五米宽的河,河水清澈见底,犹如镶嵌在村庄里的一条透明绸带。河床两岸有两排粗细不均的柳树,因此得名大树河。大树河的四季风景独特,给我的童年带来了梦幻般的精彩,但最为难忘的还是冬天。

冬天的大树河早早就挂了冰,还未到深冬,河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那冰面白里透亮,惹人喜爱。我们一伙年龄相仿的十多个孩子,每到周末或假期就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冰床上,开启了一个冬天的漫长之旅。每年我们都会选一块平坦而宽敞的冰面作为活动的固定场所,同时还会挑选几处冰面陡峭的冰面作为备用,有了活动场地,我们就会陆续展开活动。

冰车是冰床上最多的玩具,各种款式的冰车看得人眼花缭乱。我的冰车是我自己钉的,材料也是东拼西凑得来的。记得做第一辆冰车时,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材料,我把母亲用来晾衣服的铁丝给剪了。母亲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天,最终发现了我的冰车,还把此事说到父亲那里,父亲生气地砸坏了我的冰车。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跟父亲说话,后来父亲亲自给我做了一辆冰车,那辆冰车陪伴了我好几个冬天……

每一种游戏都需要竞争,滑冰车也是一样,冰场上总要有几场竞争激烈的比赛。有的比速度,有的比技术和技巧,还有的是比挑战性。正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冰面上挤满了滑冰的人,疾驰而过的冰车像利箭一样穿过冰面,时不时来个急转弯炫耀一下自己的技术。也有会方向失控撞向人群的,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尽管这样,伙伴们从不埋怨,反而撞得越厉害才越开心。

每一次滑冰我总喜欢挑战高难度。有一次挑战冲出一片有渗水的冰面,我本想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结果冰面垮塌了,我瞬间掉进了冰窟窿,厚厚的棉鞋和棉裤被水泡得湿漉漉的。因为害怕被母亲发现,我便让伙伴点上火,准备把衣服烤干了再回家,结果衣服不但没烤干还被烧了一个大洞,这次当然也没能逃过母亲的责罚。

在冰面上打陀螺是每个孩子必备的技能,那时我们每个孩子至少有两三个陀螺,那长鞭子一甩,冰面上的陀螺发了疯似的旋转,而且越转越快。有的孩子在陀螺上装了发音器,那声音犹如高原上百灵鸟的叫声一样响彻河畔,把整个河畔渲染得生机勃勃。

高原的冬虽寂静寒冷,却怎么也挡不住我们的步伐,各种游戏在冰面上演绎得淋漓尽致,那场面至今历历在目。而今身居闹市,突然想再感受一次孩提时的欢乐,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更找不到那些曾经陪我一起长大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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