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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9期:第03版 一线新闻

“灵魂摆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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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她们以温情和敬畏抵御逝去的冰冷,给生命离别的美丽,给生者心灵的慰藉。她们的名字叫入殓师,一群守望生命最后尊严的“灵魂摆渡师”。

1988年出生的张爱,是西安市第二殡仪馆(西安市奉正塬殡仪馆)11名入殓师之一。2010年至今,她已经在这里坚守了8个年头。

4月3日,西安市第二殡仪馆需要送别20位、冷藏7位逝者。而当天,大部分人员被抽调去开展文明祭祀活动,只留下基本保障人员,留守人员的工作量增大。

本该8点到岗的张爱,早早就到了单位。7点25分,在打扫卫生、核对前夜接回的遗体后,张爱等4位入殓师开始了新一天的“周而复始”。

逝者来自城市的不同角落,殡仪馆9辆灵车不时运回遗体。只要有灵车抵达,不管张爱在做什么,都会立即停止并奔向灵车。

张爱工作间的正对面,宽敞的玻璃门是从车上接运遗体的入口,旁边右侧向内走过停满小推车的长廊,就是她出入最频繁的地方——整容化妆操作间。

10点45分,接遗体空挡,张爱拉开冷柜,把一位逝者推向了化妆间。进入整容区之前,逝者通常已在冷藏柜中躺了1天到3天的时间,冰冻的世界会让一切变得僵硬。因为遗体前一天晚上才接过来,所以她选择让遗体自然温暖10分钟。

随后,在深深一鞠躬后,张爱一手持搪瓷缸、一手拿镊子开始了她的工作。

用棉花蘸酒精对逝者面部仔细消毒清理后,张爱替逝者刮起了胡子。她聚精会神,每一刀都显得小心翼翼,足足用了两分钟,她才结束了这个流程。打粉底、用定妆粉、涂口红、上唇彩、给头发打啫喱并梳理……张爱不时贴近观察,最近距离不足十公分。她变换了七八个角度来发现“不足”后,突然自言自语说了一声“完美”。

本以为结束了,却见张爱又忙活了起来。她用刷子轻轻刷扫过逝者脖子周边每一寸布料,她要尽力为逝者做最后的整洁。帮逝者带上帽子、整理枕头、盖上面巾被子等工作后,她结束了整个化妆过程,用时22分钟。

张爱静静地推动平板车走过旁边放在走廊推车上的几具遗体,回到了冷藏停尸间,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恐惧。“我从小就胆大,高考志愿看到这个专业时,就产生了兴趣。”张爱说。对于张爱这个现代殡仪技术与管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而言,为逝者整容化妆更像是在完成一项艺术创作。

张爱如今已经是馆里遗体整容组和火化组的组长,但她除了协调管理外,依然在入殓师这个岗位上不断“修炼”。

现场,提及自己这位爱徒,省劳动模范、殡仪化妆整容专家、国家级职业技能竞赛裁判员杨西正连连称赞:“按照她这种执着和敬业,再过几年,怕是再复杂的整容化妆都难不倒她了。”

“灵魂摆渡师”将最后的尊严留给逝者,很多时候却难赢得职业的尊重。西安市第二殡仪馆工会主席朱振平说:“因为自己从事的职业,以前的许多朋友慢慢就不联系自己了。”张爱说,有次相亲前,对方微信得知她的职业后直接“消失”了。

当日下午回家后,张爱和自己的爱犬米尼玩了起来。每天傍晚,带上狗证、擦嘴布等物品领着米尼下楼遛弯,不仅让她放松了心情,更让她锻炼出了一个好身体。

张爱至今未婚,已经30岁的她,从没把职业情况透露给除了同学外的朋友。但她很明确,如果有人给她介绍对象,她依然会选择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工作情况告诉对方,她说:“我会一直从事这个职业,所以我尊重另一半,也尊重和喜爱自己的工作。”

□文/本报记者王何军图/本报记者鲜康

↑张爱的化妆箱里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美容修复用品,针对不同性别、年龄、职业、以及逝者的特点会采用不同的妆容。

↑张爱的工作,承担着家属对逝者最后的哀思。

①张爱凭借一双慧手赋予逝者最后的体面安详。

②生活中,宠物狗米尼是张爱最亲密的伙伴。

③张爱在遗体存放位置展示牌上查找即将化妆的遗体位置。

④整容化妆完成后,张爱将遗体推进冷藏停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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