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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8期:第04版 憩心亭

一代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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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

我是第二次来米脂县城了。

第一次来到米脂县城的印象已经很模糊,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今天竟然连参观李自成行宫的事儿也记不起来了。那个时候我一定没有看过姚雪垠的小说《李自成》。李自成是米脂人,李家世代族居于延安府米脂县一个名为三峰子的山村。后来,因为看了《李自成》,我很想去米脂县参观李自成行宫,祭拜李自成,这个杰出的农民起义领袖。

去年八月,我去鄂尔多斯伊金霍洛参加一个文学活动,专程祭拜了成吉思汗。伊金霍洛因为成吉思汗陵,已成为众人朝拜的地方。成吉思汗不仅统一蒙古各部落,还建立政权,横扫欧亚大陆。他创建蒙古文字,颁布文法,实行领户分封,制定宗教政策。他和他的子孙所建立的大帝国,改写了世界版图,深刻影响了欧洲历史的进程。他使人类之间实现了“最广大而开放的一次握手”,而李自成在历史上留下了什么?

在米脂下了火车,已是明月高照,天穹布满星光,我坐车穿行在米脂街道,这个精致的小城很干净。车辆在行驶中,我忽然看见了“李自成行宫”的指示牌,我有些激动,这不就是李自成行宫吗?它就在米脂县城里。来到宾馆,卸下行装,我给同行的文友提议,到城里转转,去看李自成的行宫,有人说景区早关门了,但文友们还是集合下楼,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再次看熬了李自成行宫的指示牌。“李自成行宫”!我竟高兴地大喊了一声。

来到李自成行宫门口,景区确实关门了,只有门口还很热闹,小摊小贩的米脂特产特别诱人,引起文友围观。我站在李自成行宫门口,望着这座宏伟的大门,沉思良久。

李自成出生在明朝末年,这是明朝昏暗腐朽的时期,他背了两条人命投军。明末,由于难以忍受大明朝的腐朽统治,各地起义农民军纷纷崛起,明王朝既要镇压反抗,又要抵御关外清朝的入侵,在这场农民运动中,李自成率起义军打进京城,崇祯自缢于景山之上,明朝灭亡。

李自成推翻了明朝,他以为好日子到来了,但是,也正因为明朝灭亡,给后金巨大的契机。李自成立国号大顺时,多次招降吴三桂,当吴三桂有归降意向时,半路却传来李自成部下强行掳走他的家人,侮辱他的爱妾陈圆圆。这时,吴三桂清醒地认识到,李自成不可能取得天下。吴三桂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归降清朝,参加山海关大战,跟随清军入关,击败了李自成。

李自成的失败引起史学专家的众多评说,史学家在研究他时,大都限于对他功过的评说,在寻找他失败原因时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条,如果从李自成的出身及生长环境去研究他失败的原因,或许会让专家有更多的话题要说。

李自成何时何地参加农民起义,史无明文记载。据有关资料考证,李自成参加起义后,先投入张存孟部,在崇祯四年(1631年)投高迎祥部。崇祯九年(1636年)七月,闯王高迎祥被俘,后被押解进京,被处以磔刑。于是众推李自成继“闯王”,总掌原属高迎祥的各路农民军之盘。李自成由闯将变为闯王,是年30岁。

崇祯十七年(大顺永昌元年,1644年)一月,李自成在西安称帝,定都西安,建国号“大顺”,改元“永昌”。大顺朝的政权建设始于襄阳,缮于西安,竣于北京。李自成从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进京,到四月三十日离京,入主紫禁城仅四十二天,而坐在皇位的日子不足一天,被清军赶出北京。兵败湖北,死于通城九宫山上。

次日下午我再次来到李自成行宫。从侧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广场,广场中间伫立着一座雕像,一位身披铠甲,相貌英俊的大将骑在马背上,他一手高举战剑,一手勒紧马缰,战马前蹄腾空,咆哮怒吼,这就是闯王李自成。李自成行宫位于米脂县北的盘龙山上,是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国后,其侄李过奉命回米脂修建的。行宫由秀丽别致的乐楼、梅花亭、捧圣楼、二天门、玉皇阁、启祥殿、兆庆宫七个部分组成,整体建筑依山造势,远处眺望,犹如巨龙腾飞。

我坐在二天门的台阶上,望着李自成雕像,为这个农民起义英雄叹息。有人说,他的失败是由于内忧外患,没有处理好内部矛盾,导致最后几个将领间的火并。大顺军诸将领都有称雄之心,他对手下的部将臣属举措失当,动辄杀戮。由于对部下不能善加笼络,致使众叛亲离,派遣到地方的官员也大多归明或降清。

他进京前许下的承诺大多没有兑现,民众怨声载道,不免使无地或少地的农民感到失望。他撤离北京、败归山西时,大顺民众对李自成的态度从拥戴变为厌恶。以前收拾民心的怀柔政策完全抛弃,民众稍有反抗便遭屠杀,又严法苛刑,大顺军控制下的陕晋地区变成恐怖世界。

如果说他是头脑简单的一介武夫,是不适合的。他从山沟走出来,投诚起义军做闯王,打到京城做皇帝,不是一介武夫能做到的。

尽管李自成失败的原因很多,但他在政治和经济上打击了明朝的官僚地主,维护了农民阶级的利益。政权建设方面,在西安设天佑殿大学士,增设六政府尚书等官,地方上增加省级设置,分全国为十二个州,官为节度使,同时发布开科取士,招揽人才;文化方面,制定“甲申历”,废除八股对偶的陈腐文体,改为散文形式。经济方面,在起义军控制的地区里,他采取了一些安定人民生活和发展社会生产的措施。

从一定程度上讲,李自成是农民革命史中一位伟大的人物,一代枭雄。他悲壮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成功改写了历史,并推动了历史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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