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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7期:第04版 百味

花开啦灯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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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杳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很疑惑,长得比电影明星还美艳动人,不是该锦衣玉食只负责貌美如花的吗?怎么会经营一家小小的日杂店?后来见到了她先生,个不高,说话冲冲的,更加感慨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天天去她那儿取菜,一来二去熟了,免不了寒暄几句,才知道她没多少文化,这大概正是她没机缘接触精英男、嫁到好人家的原因所在吧,但这并不妨碍她活色生香。

满满当当的商品让小店昏暗逼仄,人们进出都得屏气凝神,以免磕碰。换个人怕是3分钟都待不住吧!店里的她,却天天梳不同的发型,换不同的衣裙,化精致的妆容,浅笑晏晏,蓬荜生辉。

我自盛开,蝴蝶爱来不来。

无独有偶,曾在赛格国际邂逅一位女士,若不是手握扫帚,真不敢相信她是保洁:工作服难掩的好身材,闪闪发亮的首饰,眉宇间的清风明月……

有一种女人,无论境遇如何,她出现的地方都会绽放出一朵花儿来。

一直以为“背影杀”需要绝对曼妙、绝对妖娆的身材,直到某次参加一个高端金融会议,讲师的名字如雷贯耳,给我上了一课的却是坐我前排的银发女郎。那天的量化投资讲座,需要强大的高数功底,全场嘉宾听得东倒西歪;戴灰色羊绒披肩的她,始终精神饱满、昂首挺背,端庄高傲如女王。会后共进意大利餐时,才看清珠圆玉润的她,行走略为艰难。她说,喜欢并会继续坚持穿高跟鞋,因为人活一口气,凡事踮起脚尖,够着够着,就真的够着啦!比如买不起大房子的时候,想想办法咬咬牙、努努力。有了大房子才装得下大电视、大冰箱和大衣柜,才装得下时装和包包,眼界心胸也跟着豁然开朗。她说,其实听得云山雾水,但是,坚持使劲听,只要听懂了一句,我就赚了,因为今天的我,比昨天又进步了一点点,而投资,是需要终身精进的事业。

那一天,我们与会的西安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索菲特传奇的熠熠灯光黯然失色。

在日本旅游的时候,团里有位苗条挺拔,一看就知有多年舞蹈功底的超模范儿奶奶,有着从头发丝到脚趾尖儿的精致。出境天天换不同衣服的人常见,搭不同帽子墨镜鞋子和首饰,如行走的时装秀的,头回见。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愿多带的我请教她,怎么跨过山和大海也跨过人山人海,还可以这样不辞辛劳、不厌其烦?她说,我是夕阳西下的啊,以后的每一天都不会比今天更好,所以现在的每一天都要尽可能美丽,了无遗憾。不然老得走不动的时候看回忆录,会被现在潦草不堪的自己吓到,孙子看照片也会嫌弃咱吧!

那天突降大雨,能见度向来就低的富士山,一步之遥谁也看不见谁。她让大家手拉手,防失足、防走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她,随身携带的哨子吹出的声响给了身处异国他乡的我们,莫大的安全感。全团年龄最大、最该被照顾的人,比导游还上心地把全团照顾得最好。

那天,斜戴贝雷帽,身穿修身及踝连衣裙的她,通体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却也阻挡不了“人生如棋,晚年如帅”的光芒。

在马六甲海峡,踩义肢的异国女郎让我帮她拍照。用英语交流,知道她已独自走过36个国家。最不能走的人,走了最多的路。

那一刻,马六甲金色阳光里的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

我不禁思索,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和她们一样,活成光源,照亮自己,明媚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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