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记忆

□赵松伟

今年春节，和父母聊天时，无意间提起家里的一副相框，妻子听见后便吵着要看，我翻遍房子角落也没找到，突然想起几年前搬新家的时候，可能遗落在老屋了。于是，跟父亲要了钥匙，妻子和孩子跟随我，向村西头的老屋走去。

来到老屋前，抬眼望去，院里杂草丛生，藤枝缠绕，一片荒凉。穿过院门的藤蔓，站在院中央，仔细端详老屋的模样，它竟是如此沧桑。蓝砖青瓦的房子，经过几十年风吹雨淋，墙体被侵蚀得破旧不堪，轻轻一碰，墙皮就会掉落。枣红色雕花门窗，漆皮卷起，露出灰白色木框，窗户四周布满了蛛网和尘土。金黄色的门锁上锈迹斑斑，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院南头那两棵老榆树，依旧高大挺拔，粗糙的树皮和凌乱的枝干，印刻着它的年龄。站在这熟悉的角落，童年的回忆即刻涌上心头。

记忆中，那年我六岁，父母亲喊来左邻右舍，花了近一个月时间，将家里的三间土坯房拆掉，在原地基上盖了这三间砖瓦房。房子盖好后，母亲又在堂屋东边搭建了一个单独的厨房，正前方搭了猪圈，养了猪和鸡，而我在那一年也学会了打猪草、打柴，为父母减轻负担。院南头那两棵榆树，当时还很小很矮，儿时的我总是喜欢在它们身上爬上爬下，春天撸榆钱，夏天乘凉。

印象最深的是老屋东头靠墙角的那棵老枣树，每到中秋，大枣已红透。这时候，大姐拿来凉席铺在枣树下，母亲则拿着竹竿在枣树上不停地拍打，不一会儿，地上就落满了红艳艳的大枣。我在一旁拿着篮子，一边捡一边吃。在那个年代，在农村能吃上这甜味十足的大枣，令多少孩子羡慕。如今，枣树老了，杂乱的树枝和枯瘦的树杆，记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也见证着时代的发展。

站在院子里，以前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放映着。还记得，过年时母亲在厨房蒸年糕、包饺子、做面馍馍，我给灶膛添柴，灶膛的火映得一家人的脸都红彤彤的；还记得，放假时奶奶给我准备了好吃的，爷爷给我准备了一堆小泥塑，明媚阳光下是一张张满足而幸福的笑脸。现在，美好的记忆和斑驳的老屋终将定格成我脑海中的回忆，打上岁月的印记。

一阵风吹过，院里的狗尾巴草摇头晃脑，地上的枯枝落叶沙沙作响，惊醒了回忆中的我。看惯了草木的儿子并无多大兴致，我却如数家珍地向他讲解着老屋一砖一瓦的历史。

老屋是父辈们的杰作，更是心灵的归宿。老屋的每一块泥土，每一片草木都有父母的温度和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即使有一天老屋不在了，但它承载的历史将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单位：陕煤运销集团彬长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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