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秤

□李淑俐

转眼间，我家的利民小卖部停业已有30多年了，但在母亲的柜子里，至今还存放着当年使用过的手提盘秤。

这把称是小卖部开业时，父亲买回的。秤杆是实木做的，一边粗一边细，上面的漆油光锃亮，两头都用黄铜镶包着。秤上的秤星黄灿灿、明亮亮，像夜空中的星星。秤盘用银白色铁皮做成簸箕形状，秤盘口两边和后边各拴一根绳子。

记得盘秤买回来的当天，我怀着好奇之心向父亲请教怎样使用，父亲告诉我：“秤是天地良心的标尺、是公平公正的象征，也是商品流通的主要计量工具。它能称量物品的轻重，也能称量人的良心。”然后，父亲把秤拿起来接着讲：“秤钩是挂着称那些不能用秤盘称量的物体，秤钩的右边是秤毫，秤毫有两个，正面一个，反面一个。称轻的物品提正面的绳子，称重的物品提反面的绳子。秤的两面都有定盘星，定盘星右面第一个星是一两，十个星成大花为一斤，秤砣打到头能称二斤。秤的反面起秤一斤，秤砣打到头可称十斤。秤上的定盘星也叫准星，就是给人称东西的时候，一定要称得准。”父亲还告诉我，称物品时，要将秤砣挂在秤杆上，移动砣绳位置，直到秤杆处于平衡，然后根据秤星看斤两，平时要注意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父亲让我多练习，我拿起商品放在秤盘上练习了几下称重，心想这也太简单了吧，就把秤放一边了。第二天，有位顾客拿着碗来买黄酱，接过空碗我慌乱得不知如何下手。父亲赶紧教我：“先用秤把空碗的重量称出来，然后把黄酱舀进碗里再称量，最后用碗和酱的总重量减去空碗重量，就是黄酱的重量了。”在父亲的指挥下，我按部就班完成了黄酱的称重。

没过几天，又来了一位买一斤红糖的顾客，我把包装纸平铺在秤盘上，小心翼翼地把红糖放在上面，提起秤毫上的绳子，把秤砣的绳子放在一斤的地方，结果“咚”一声，秤砣从秤杆上滑落到了地上。父亲说那是红糖在秤盘上放得太少起不了杆，我就开始往盘秤里加红糖，由于经验不足，红糖加多了，一提起绳子秤又高高挑起秤砣，“哧溜”一下滑到秤头部，我又开始往出取红糖，直到秤平衡为止。当时我就想这称重的学问还真多，不好好练习还真不行。记得有一次，我给顾客称白糖，秤稍微有点偏低，被父亲看到狠狠批评了一顿：“做买卖要童叟无欺，不能以次充好，更不能缺斤少两，秤虽小，可称人心。”

如今，家里的买卖早已不做了，母亲仍保存着这个盘秤，她说：“这盘秤是宝贝。咱家的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它是有功劳的。”这把盘秤是很好的家风教材，它教会了我勤劳、公平、善良和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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