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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1期:第04版 创造

我还是当初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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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英

上班途中,看到三五成群的小学生,穿着整洁的校服,梳着精致的发型,化着可爱的妆容,兴高采烈走向学校。原来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今天应该是学校在组织文艺活动,低年级的孩子还有妈妈们跟在身旁,精心整理着漂亮的裙子,看着他们天真快乐的幸福模样,好生羡慕。

我问老公:“你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是怎么过儿童节的吗?”他说有时会去春游,父母给五角钱,老师带他们坐车到韩城,参观一下烈士陵园,然后到街上买一碗羊肉饸饹、一个芝麻烧饼,那味道至今让人怀念。对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我们,虽然家庭条件都不宽裕,但是回忆里幸福满满,一碗饸饹、一个烧饼带来的快乐至今让人记忆犹新。

我对“六一”儿童节印象最深的就是野炊,老师会带全校学生去春游,在那个交通闭塞、文化生活单调的年代,野炊成了“六一”儿童节的固定节目。在幼小的心里,除了过年,我们最期盼的就是过儿童节了。

那个时候物资匮乏,平日里大家以青稞、玉米面为主食,但是在儿童节那天,父母会准备丰富的吃食,让我们度过一个快乐的节日。老师会提前分组,学校有四个村的学生,为了便于管理,会把同村的学生分成几个小组,把小不点分配在高年级组里,高年级有人会做饭,这样就能大孩子带小孩子。

头天夜里,母亲和大妈就给我们准备食物,一家三个学生,一人一份,煮腊肉、做凉粉、炒菜,和好面,收拾停当就到大半夜了。第二天一早,我们穿上母亲缝的白布小衫、蓝裤子,穿着父亲从县城买来的白球鞋,戴上红领巾,比过年还兴奋,大家一起抬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到野外集合。

到了山里,男生们埋锅生火,我们这群小不点到附近捡柴火,大姐姐们给我们做饭,在烟熏火燎中我们个个汗流浃背、灰头土脸,等饭做好时,大家都在比谁家的菜好吃、谁做的面劲道。每次做饭都会有啼笑皆非的故事发生,有的男生不愿和女生一组,自由组合在一起,其他小组吃上了,他们的饭还没熟;有的把鸡蛋壳也煮到了锅里,有的盐放多了难以下咽,老师轮流对各小组进行指导,还会对表现最好的小组进行表彰,场面好不热闹。

吃完午饭,老师组织学生围坐在草甸上讲故事,告诉我们大山外面的世界,在远山白云缥缈的尽头,有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等我们长大后去发现。小小的我们玩丢手绢、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男生拿弹弓打鸟、抓蛐蛐吓唬女生,告状声、笑骂声此起彼伏。大家笑着闹着就到了下午,最后会用剩下的食材再做一顿饭,吃完饭一起打扫战场,迎着落日的余晖,拿着篮子、背篓各自回家,快乐无比的一天结束了。

老公听完我的回忆,说:“真可怜,春游都出不了村。”可是我们在阳光明媚的六月,在百草萌发的山坡上撒欢也很快乐。一次野炊,让小小年纪的我们知道了什么叫统筹安排、团结协作,还学会了自食其力,激发了好胜心,想着回去和妈妈学做饭,明年争取炒一个拿手菜让老师表扬。

那时候没有相机,我们快乐的童年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印记,田间地头疯跑的丫头终究是离开了大山、跑出了县城,但最怀念的还是在广袤的原野里,和儿时玩伴度过的日日夜夜,那些五彩斑斓的童年记忆渗透到血脉里,萦绕在夜里梦里,让我一生不断回望。

光阴似箭,岁月如歌。不同年代的人都有属于自己千姿百态的成长故事,童年是永远回不去的青春,是光阴里最暖心的记忆。下次回家,一定要约儿时的伙伴,到曾经野炊的山坡上埋锅做饭,在那个梦开始的地方,在烟熏火燎中找寻儿时的简单快乐。愿你我走出半生,归来初心不改,还是当初的少年。

(单位:运销集团韩城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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