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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11期:第04版 秦风

沙苑的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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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在大荔沙苑地区。沙苑地处大荔城南洛、渭二水之间,因水资源充足,水质甘甜,光照充分,土地又多为沙质土壤,有利于多种农作物的生长,除了以“1008”(1代表黄花菜;0代表西瓜;0代表红枣;8代表花生)为代表的优质农特产外,沙苑的杏子也因其独特的魅力而远近闻名,成为沙苑一道不得不看的美景和不能错过的绿色美食之一。

沙苑的杏花开了,开得是那样镇定,那样无瑕,那样让人为之迷恋。沙苑的杏花开了,开得是那样怡然,那样圣洁,那样让人肃然起敬。

“麦子上场,杏子变黄”,每当春暮夏初,就到了杏子成熟的季节,沙苑农村的杏园里果实累累,犹如落霞满树,看之令人馋涎欲滴。

要说沙苑的杏子,最有名的莫过于我们帖家村与拜家村交界的那百余棵老杏树了。这里的杏子以成熟早、品种多、产量高、个儿大,肉厚汁多、仁饱离核、纤维质少、芳香味美而闻名。

听村里老人说,这些杏树最少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它姿态苍劲,冠壮枝垂,每当杏子收获的季节,在树阴下歇息的人们就会不经意间嗅到它香甜的味道,伸手摘一颗黄灿灿的杏子放在嘴里,香甜的杏汁让人口舌生津,满嘴余香。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杏子有一个特点,当你把熟透了的杏子用手掰开,摊放在案板上,杏肉几乎全部溶化为甘甜的杏子汁,只留一层薄薄的杏皮。这一点是其他地方的杏子无法媲美的,这可能也是沙苑杏子声名远扬的缘故吧!

我家也有一棵这样的大杏树,它是我亲手种植的。记得有一年,我随母亲到杏园去看望看园子的外爷。那时正是杏子成熟的季节,看着满园黄灿灿的杏子,我直流涎水,外爷心疼我,给了我几颗熟透了的大杏子,那是我至今尝到过最为甘甜的杏子了。吃完杏子,我不舍得丢掉那几个杏核,便将其用手帕包了带回了家。

这年春节过后,我将这几颗杏核种在了后院。此后,每天放学一进门,我就扔下书包,到后院观察杏树发芽了没有。一次不小心,竟将一株刚顶破杏核的鹅黄色的杏芽儿弄折了,我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从此,我再不敢用手刨着看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那杏核快快发芽,快快生长。

终于有一天,我发觉一株刚顶破了地皮,看起来孱孱弱弱,叶芽上还戴着杏壳的小杏树,我害怕它被鸡啄了去,便找了两页瓦靠在一起,给它搭建了一个“八”字形的屋子,将它保护起来。

就这样,在家人们的精心呵护下,小杏树沐浴着阳光雨露,开始抽芽,并开满了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白的杏花。过了几天,杏花飘落了。微风轻轻一吹,整个院落里到处都是片片花瓣。杏花飘落后不久,树上就渐渐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先是稀稀疏疏的几片绿芽,后来就绿满了整个小杏树。仲春过后,绿树成阴,风一吹,树叶哗哗作响。下雨时,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树叶上,冲刷了上面的灰尘,树叶焕然一新,又亮又绿。

小杏树经过几度春秋,逐渐长成了一株亭亭玉立的大杏树,几乎独自占据了我家的整个后院。

春日,后院杏花灿烂夺目,常常引得邻人们纷纷来我家欣赏美景。天渐渐热了起来,这时的杏树绿叶覆盖,舒展着粗枝大叶,像一把巨大的绿伞,为我们挡住火辣辣的阳光。我经常和同学们一起在“绿伞”下写作业,一起做游戏,淘气的弟弟妹妹们贪婪地看着绿叶间挂满的碧青的果实,吧唧着小嘴。

夏天,杏树翠绿的叶子悄悄地变深了,青绿的果实也渐渐变成了黄色。此时的杏树便是另一番景象:绿色的叶子衬托着金黄色的小杏,近看是杏,远看似花。站在树底下看着满树的杏,闻着随风而来的杏的香甜,我都忍不住想去摘一个放在嘴里。每每杏子成熟的季节,那黄灿灿的杏子惹得左邻右舍的孩子们眼馋,时不时地借着找我和妹妹玩耍来到后院,母亲也会摘下几颗杏子给他们品尝。

真正到了杏子成熟的季节,母亲也总会将这些丰收的杏子分给邻居和乡亲们品尝。

再后来,我渐渐长大,离开家乡到外地工作了,回老家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但每到杏子成熟的时节,我都会格外地想念家乡那黄灿灿的甜杏子。

今年五月份,我又回到了沙苑老家,才发现家中那一棵枝繁叶茂的杏树,历经风雨,已度过了它的黄金期,果子也没有从前那么繁盛了……

我多么希望年年都能吃到家乡香甜的杏子啊!在我的心目中,无论我走到哪里,铭记在心里的始终是家乡的杏子,家乡的水,家乡的人,以及家乡祖祖辈辈浓得化不开的乡音乡情。□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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