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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23期:第04版 百味

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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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芬

“咦,辛老师,您的拐杖呢?”梁燕惊讶地看着走出电梯的辛然,刚才进医院门时,她明明远远地看见辛然拄着一根拐杖,艰难地向前走着。

上电梯时,人特别多,辛然被人让到靠门的地方,梁燕进了另一部电梯,两部电梯几乎同时到达了八楼。

辛然手里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小袋子,却少了一根拐杖,梁燕有些不解。虽然辛然平日风趣幽默,那么长一根拐杖说不见就不见了,况且他走起路来也与平日无异,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在玩魔术?

“在这儿呢!”辛然笑着举起了手中的袋子。

“您这是?”

“昨天晚上手术完时都快十二点了,头有点晕,下楼梯时踩空了,右脚踝扭伤了。”

“那您今天该休息嘛!”

“30床那个八十多岁的胃癌病人点名要我给他做手术,昨天已经安排好了的,今天是第一台,我能不来吗?”

“那您也站不住呀!”“没事,我出门前已经冷敷过了,这不,我还带了个支具呢,应该没问题的。”

“您得小心点才好。”

“谢谢!”

“辛教授,您来啦!”当有些跛行的辛然和梁燕刚走进科室大门,迎面碰上了30床病人的孙子小张,他一脸急切,见到辛然,顿时喜出望外。

“刚才手术室医生来接我爷爷时,我爷爷说没看见您,他不放心,不愿意走,我们好说歹说,说您既然答应给他做手术,就一定会给他做的,他才勉强答应跟人家走了。临走时,我爸悄悄告诉我说,他没看见您,也有些不放心。这不,我爸陪着爷爷先去手术室了,让我在这儿等您呢!”小张说。他看见辛然教授脚上的棉拖鞋,有些惊讶地说:“听说您昨天晚上摔倒了,我们以为您今天不会来上班了。您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我答应你们的事肯定会做到的。”辛然笑着说。他看到小张一直盯着他的拖鞋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起床晚了点,出门急,忘了换鞋。”

昨天晚上辛然被同事送回家,妻子帮他冰敷,又买了一个支具。他休息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虽然很累,但脚疼得厉害,也没睡个好觉。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妻子发现他的脚肿得更厉害了,就劝他在家休息,他拒绝了。妻子理解他,就又帮他冰敷了一下,找来最肥大的鞋也无法穿进去,只好穿着拖鞋,由妻子开车送他来上班。

辛然说话时还在原地努力地站直了,但梁燕却发现了他的右脚轻轻抖了一下。她想扶他一把,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梁燕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让小张觉察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张很高兴地说,“我这就打电话告诉爸爸,说您来了,您给爷爷做手术。”说完,他向手术室方向跑去。

辛然刚要迈脚,一阵疼痛袭来,他点了一下右脚,扶住了墙,想休息一下,梁燕想扶一下辛然,他却说:“不用,真的不用,我能走。”

梁燕知道,辛然的脚踝一定肿得厉害,不然平时健步如飞的他,不会这么举步维艰的。

“辛老师,您要是脚疼得不行的话就别上手术了,让其他人去做吧!”

“那可不行。再怎么样我都得去手术,实在站不住的话,我就用上支具。”

辛然说完,强忍着疼痛,尽量站直走路。他得换好工作服,尽快去手术室,赶在张大爷麻醉前安慰一下他,让他放心,自己没有食言,让老人家放心。

梁燕明白了,原来辛然收起折叠拐杖,就是不愿让人知道他受伤;努力忍痛前行,是想让患者知道,自己是他们的守护神。有他在,患者及家属就会安心配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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