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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0期:第04版 创造

面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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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洪

一碗长寿面  张经华

春播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在陕西关中,秋的季节是最美的,瓜果成熟,十里飘香,颗粒归仓,秋天赐给了人间最富庶的礼物。我生在阴历八月十三日,是每年中秋节前的两天,所以从内心总会对秋天萌生出莫名的情怀。

一个周末的清晨,静静地啜饮着一盏清香四溢的茉莉花茶,倚栏而望烟雨缥缈中的秦岭山脉出神,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爸,在家吗?快过中秋了,工作忙,回不去,让快递给家里捎了盒月饼,祝您生日快乐啊!”女儿一阵机关枪似的话语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自从女儿出嫁过起自己的小日子,我们老两口尽量不去打搅孩子们的生活,逢节假日孩子们才回来转转,平时倒也落得几分清静。

“还是小棉袄上心啊!”老伴取回月饼夸赞起女儿说,“今年中秋和国庆紧挨着,看你这两天也心神不宁,咱们回老家给老母亲上个坟,你跟老母亲絮叨絮叨吧!”老伴一席话让我感慨万千,脑海中浮现起母亲和蔼慈祥的音容笑貌和那一碗生日手擀面。

记忆里,每到中秋节来临之际,母亲嘴里总是给我媳妇絮叨着:“老大的生日快到了,记得擀一碗面条吃。”吃长寿面自古是中华民族的传承,寄托了人们希望长寿久安的愿望。每年生日这天,媳妇就会亲手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再卧上两个荷包蛋,并笑吟吟地打趣道:“长寿面,细又长,长长长寿常常康。”吃一口滑溜筋道的手擀面,口齿留香,内心深处生出一抹幸福的柔情。

一叶知秋。感知秋天的凉意便是从一片掉落的金黄色银杏叶开始。母亲生前总爱在银杏树下与左右邻居围坐在一起拉家常,不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掩映在一片金黄树叶里织毛衣、择韭菜的情景,成为我对母亲最富有诗意的唯美回忆。

居民区每幢楼前都栽种着一排整齐的银杏树,随着一阵秋风掠过,不时有片片银杏叶在空中翩翩起舞,洋洋洒洒盘旋而下,聚集在银杏树周围,以树为中心自然形成一片金黄色的圆。银杏叶面形状呈扇形,拖着一根长长的尾枝,从银杏树下走过时,偶有熟透的银杏果坠落砸在头上,给人制造一些小惊吓。非常惊奇银杏叶四季的变化,春天,银杏叶轻吐嫩芽呈淡绿色;夏天,银杏叶呈深绿色,如翡翠般晶莹;秋天,银杏叶透着金黄,典雅而尊贵;冬季到来后,仍有几片泛着褐黄色的银杏叶顽强地在寒风中摇曳。

一场秋雨一场寒,物是人非事事休。信手将一片金黄的银杏叶置于茶汤中,泛起的涟漪荡漾开来,竟渐渐浮现出母亲的笑容,又化作一碗回味悠长的手擀面,这碗面尚带着母亲微笑的余温,一种悲切便从心底涌出,化作满满对亲人的思念,在心中久久不能散去。(单位:陕煤运销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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