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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8期:第04版 百味

说说咸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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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声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盐居第四位,可见其在生活中之重要了。

人不可一日无盐,就连喂养牲畜,也常要在草料中拌入咸盐,才能促其长膘、壮体。记得特殊时期,二爷家饲养的一头牛,因缺盐分而长得瘦骨嶙峋,上套拉犁或碾磨气喘吁吁,抬蹄慢慢腾腾。犁地时,爷爷恨牛走得慢,每次将鞭梢在空中挽个花子,虚晃一下,舍不得往牛身上抽。因为他知道牛跟人一样呢,体内缺盐,无力气拉犁呵!爷爷疼牛。

在我脑海储藏的诸多记忆里,有关盐的记忆最为深刻,难以抹去。

儿时也吃盐,但记忆中那盐多带苦涩味,得来也很不易。它饱含着爷爷辈、父辈的几多血汗和艰辛。先是那种锅巴盐,一疙瘩一块,颜色黑乎乎的,像砖块一样结实,吃时要用碾子碾或用秤砣费力地砸。那盐调在锅里不是很咸,且带一种苦焦味。据说,那盐巴产于四川自贡。由于交通极不便利,就连那粗糙的锅巴盐也很珍贵,往往一升白米才能换一斤盐巴。那时,靠耍扁担为生的六爷常随“商州扁担客”一行,穿梭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去遥远的蜀中担盐巴。六爷和他的搭档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去一趟川地需往返月余,每人担回百八十斤锅巴盐,然而不到几天,就“出腾”完了,但还是满足不了四乡八邻父老的需求。有常年吃不到盐巴的穷苦人家,吃饭时只能把锅台或灶墙上一层“白硝”(硝盐),刮下些许调在碗里勉强当盐吃。后来,有了露盐、晒盐、井盐、岩盐,几种盐的颜色不再是乌黑的,而是灰白灰白的,且少了杂质,调在锅里也无苦焦味,但依然十分稀缺。

有一年,村前官道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队驮盐的骆驼帮。那驼背上驮着的盐袋子里装的尽是上好的晒盐。人们闻了驼铃叮当声,蜂拥般跑出家门,四沟八岔的山民也闻讯赶来,把卖盐的驼帮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家3斤、他家5斤,一时三刻便把数十袋晒盐抢购一空。那一年家乡人好幸运,家家户户顿顿都有盐吃,大人娃娃皆大欢喜,连牲畜都健壮欢实起来,犁地拉碾也来了力气。

再后来,大概因交通的逐渐发达,家乡人可以吃到青海产的大青盐。那指头蛋一般大的或菱状或方形的大青盐,颗粒晶莹透亮,咸味纯正,是盐之上品。记得那时在外教学的父亲逢周末回家,偶尔从供销社称回三五斤青盐,装在厨房架板上的蓝花小罐内。馋嘴的我每次趁母亲不注意,沿在小凳子上将小手伸进盐罐里偷三两粒,攥在手心里用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舔,那味道油香油香的,让人回味无穷。

如今,吃咸盐已不再困惑百姓了。每每走在大街上,看着副食商店里垒得像山一样高的盐,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肯定体会不到昔日老百姓缺盐的难处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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