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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6期:第04版 百味

良师李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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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源极

匆忙的上课铃声,仿佛是在提醒我快要迟到了。看着手里拿着校门口五块钱买的里脊夹馍,我狠狠地咬下一大口,加快脚步进了校园。

“哎,幸亏你赶上了,没迟到!”同桌的话伴随着教室里的嘈杂传进了我的耳朵里。而我则一把夺过他的水杯,仰头灌了好大一口水。里脊夹馍的最后一口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传来丝丝暖意。“嗯,确实。”“听说今天要来新班头,好像还是个老头。”随即,同桌开始不停地张望着门口,想要抢先一睹新来班主任的真面目。

半晌,一位穿着短袖、戴着金丝眼镜的人走进教室。他咳嗽了一声,班里也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在候着他开口讲话。

只见他转身、拿起粉笔,潇洒地在黑板上留下三个字:李懋明。随后在名字的后面留下了电话。再转身,嘴角扬起笑意并开口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这样简短的介绍,让我连他名字中间的字读什么都没搞明白。“好的同学们,大家翻开课本……”

这就是我第一次认识这位老师,并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最多就是他的雷厉风行。

许多年后我才知道,他的女儿也在这所学校并且和我同班。那时,我语文成绩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比较差。临近中考,大家也都匆忙了起来。体育课、音乐课被换,早已习以为常。而每次模拟考试,我总是特别平稳,平稳到每次都是倒数第一。

一天,他将我叫到办公室来,本以为迎来我的又是挨骂、叫家长。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后,我的头深深低下,两只手也在抠来抠去,感觉到下一秒就要迎接狂风暴雨。

就在我“享受”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时,他开口了。没有谩骂,也没有问我要家长的手机号码。只是淡淡地点燃一根烟,问道:“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跟我聊聊。”就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涌入一股暖流,一下竟不知怎样开口,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而后,他便好似读心术一样不再追问,只是说:“把你的卷子拿来吧。”自那之后,每次模考结束,我都会拿着卷子去他办公室。

而我也好像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不得不说,李老师教语文确实有一套。伴随着这个习惯,我的模考成绩也在一路攀升。到第四次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班级前二十,并且还在逐步提升。

快要中考时,班主任召集大家开动员大会,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什么华丽辞藻。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大家加油,我相信大家的能力。”终于,到了中考的这一天,我紧张又激动地拿着笔在答题卡上涂抹书写,写下的是答案,也是我心中的梦。

后来,很多年未见。直到有一次,已经上了大学的我,又一次碰见了这位老师。花白的头发、额头上淡淡的皱纹,都在陈述一件事——他老了。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却多了几分慈祥。见到我,他笑了。

他开口问道:“这么多年没见了,咋样啊?”操着那熟悉的陕普,熟悉又陌生。“挺好的李老师,现在已经大三了。”半晌我又憋出了一句:“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一晃七年。

“不错,有空来家里吃饭。”随后便对我笑了笑,过了马路。等我回过神来,老师早已消失在了人海中,还是那样雷厉风行。

现在,我已经上班了。可是偶尔耳边还会响起试卷的翻阅声,配着那虫鸣鸟叫,竟有些悦耳动听。

那年怀揣的梦想,现已实现,却不知下次相遇又是何时,只想有机会当面给李老师说一声谢谢,企盼他像曾经那样为我指点迷津,或是如益友般听我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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