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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12期:第04版 秦风

中国秦歌第一人、陕西秦歌研究会会长十三狼经常说:“我来自旬邑、来自陕西,我是陕西的娃,是西北的狼。”

陕西有个十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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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十三狼(左三)在礼泉参加文化下乡活动。


“脚踏故土手搀娘,泪水打在黄土上。别时的饺子回家的面,儿时的味道没有变……”甲辰龙年新春前夕,十三狼的新歌上线,歌曲表达的是浓浓的乡情、诉说的是深深的母爱,满满的秦声秦韵……如今,已近退休年龄的十三狼仍忙着创作秦歌,一次次唱响秦人的心声,拨弄着秦人的心弦。

早在2004年,十三狼独创了秦歌这种艺术形式,并把秦歌从陕西唱遍神州大地,人们痴迷于他的这种歌唱表达,秦人骨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的歌声里尽情挥洒。他用歌声把秦人的爱与恨、情与泪表现得淋漓尽致!

近日,本报记者通过几天采访,再次走近十三狼的秦歌世界,了解他鲜为人知的经历……

从小有天赋

十三狼,本名吕小平。要说他的秦歌,得从他的故乡旬邑县说起。

旬邑古称豳,周封邑,秦置县,周人先祖后稷四世孙公刘曾在此开疆立国,这里也是革命老区县、山区农业县。当地具有古豳遗风的旬邑唢呐多次参加全国调演,是民间艺术百花园中一朵绚丽的奇葩。十三狼的家庭是八代唢呐之家,他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长大,受到深厚的民俗民风、地域文化的影响,五岁时就走村串户跟随父辈吹奏唢呐。

十三狼回忆说,他当年上了半年多初中就开始跟父亲的乐班赶场子,那时他吹唢呐已小有名气。很多还记得他幼年演奏的老人常感叹,这娃一看就是块好料。面对人们的夸奖,十三狼并没有自满,他不断学习总结,在演奏实践中提炼和积累、汲取艺术的营养。

1980年,陕西省艺术学校(陕西艺术职业学院前身)的一位老师偶然听到当年仅十三岁的十三狼吹唢呐时,被他的曲风所吸引,当时便建议十三狼的父母让孩子去接受更为系统、专业的学习。

1980年春末夏初,十三狼揣上几块干馍和两三块钱,坐着进城的拉煤车到西安赶考。他一路辗转来到省艺校招生点,遗憾的是,由于交通工具过于缓慢,他错过了考试时间。不过,倔强的十三狼并没放弃自己的艺术梦想。他当即在考场外拿出自己那把破旧的唢呐演奏起来,一曲时而婉转、时而激昂的唢呐曲不仅为他叩开了省艺校的大门,而且还叩出了一片新天地——这个陕西愣娃硬是凭着祖传的一曲唢呐曲牌,博得了主考官的认可,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第一首秦歌

尽管当年十三狼因天资聪颖上了艺校,但从贫瘠的山坳坳里走出来,没有日后加倍的努力,想要在贤达云集的古城西安有一席之地也非常困难。年轻的十三狼定下了新的目标,在省艺校有了七年音乐人生的积累后,他又报考了西安音乐学院。1988年,经过7年专业学习的十三狼顺利考入西安音乐学院。这一次,他不再吹唢呐了,转而学习作曲和钢琴。

在此之前,他已精通二胡等弦乐器。这些都为他以后独辟蹊径创作秦歌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从教还是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十三狼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然而一次偶然的登台演唱,却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2004年,38岁的十三狼作为评委参加在渭南市举办的一次歌手大赛,在众评委打分间隙,大家建议他上台表演,实在拗不过,他便演唱了一首自己作曲的《乡党》。值得一提的是,十三狼演唱时用的是陕西方言,由于曲从心生,他唱得泪流满面,台下的观众也从歌声中听出了弦外之音,雷鸣般的掌声萦绕在空中久久不散。而这首用陕西方言演唱的《乡党》就成了十三狼的第一首秦歌。

通过那次演唱,十三狼发现了秦歌独特的生命力和群众基础。此后,他对秦歌的创作热情大增起来,也找着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

有了这次意外收获,十三狼决心将秦歌创作一直进行下去。在别人攒钱购房、精心装修安乐窝的时候,他却将自己全家多年的积蓄,用来建立音乐工作室和录音棚。在工作室里,他沉醉在音乐的世界中,创作、演唱,并在当年推出了第一张秦歌专辑。专辑作品以其浓郁的秦风、秦韵和独特的演唱风格,一下子揪住了陕西人内心深处的乡愁记忆。

秦歌为啥一亮相就受到推崇呢?十三狼阐释道:这就得说说秦歌和秦腔的关系了。秦歌作为一种原创音乐,介乎秦腔与通俗歌曲之间,将秦腔旋律中的秦腔元素和流行歌曲有机结合起来,辅以唢呐、板胡等乐器,外加钢琴、吉他、架子鼓等,带给人们与众不同的听觉享受。

记者认真聆听了他的好多作品,每一首秦歌中都饱含着深情,充满着秦人的生活元素和浓郁的乡土气息,这也是十三狼对亲情、对文化、对秦人精神、对三秦大地厚重历史的炽热情怀。他的每首秦歌里,都有西北人儿时的记忆,也有长大后奋斗的足迹,更有西北人倔强不屈的精神。

不小心唱火

有了第一张秦歌专辑的传播,秦歌迅速在三秦大地流行开来,这种喜闻乐见的演唱方式打动了很多人的心。一位海外华侨在听了十三狼的歌后说:“美不美,看咱黄河的水;亲不亲,听咱狼哥的歌!”由此,十三狼有了“秦歌第一人”的美誉,大家的喜爱和鼓励,更坚定了十三狼把秦歌一直唱下去的决心。

很多和十三狼要好的朋友,在回忆十三狼第一张秦歌专辑《月圆回家》出版时,总是由衷赞叹。这张碟片不仅为十三狼的秦歌奠定了基础,也给他的歌定下了框架:“秦歌既有秦腔的音符,又有现代歌曲的节奏。曲调能充分表达出西北人的性格。”十三狼如是说。

十三狼的秦歌走红后,他开始走上更大的舞台,创作了大量的秦歌。早在2005年,作为西安市选送的唯一一名演员,十三狼参加了由武汉、广州、西安等六个城市电视台共同主办的《姹紫嫣红中国年》晚会。他在晚会现场演唱的一首《大秦腔》,苍凉悲壮,凄婉动听,观众被黄土高坡上刮来的西北风震撼了,给予经久不息的掌声。这一次,秦歌第一次走出陕西、走出三秦大地……

此后,媒体开始聚焦这位刚刚出道的音乐人。2006年,陕西电视台为他举办了个人演唱会;2007年,央视二套“倾国倾城”栏目邀请他演出;2008年,中央电视台和美中华的舞台上也留下了他的身影。汶川地震期间,十三狼看到很多记者奔赴灾区,有的风餐露宿,有的甚至倒在了灾区……他专门创作了一首歌曲,送给奔忙在抗震救灾一线的新闻记者,刚一试唱,就得到很多记者朋友的共鸣……2009年,农业农村部春节晚会,他是压阵的主要演员之一。2023年8月,十三狼携女儿及众弟子在西安白鹿原影视城举办“眷恋家乡”大型演唱会,今年春节前夕,他还参加了2024全国乡村春晚的彩排……数不清的演出场次,到底有多少,十三狼自己也不记得了。

秦歌暖三秦

歌曲的功能不仅仅是娱乐,更多的则是人文关怀。秦歌被十三狼唱出了三秦大地,很多国外音乐人也参与进来,一些老外也学会十三狼的秦歌,在舞台上和他一起演出。

如今,陕西的一些景点也常常能听到十三狼演唱的秦歌,一名山西游客在白鹿仓旅游时,听到景区播放的秦歌背景音乐,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果断购买了音乐碟片。而这位游客听到的秦歌就是《大秦兵马雄风》:“杀气腾腾战火熊熊刀戈闪寒光,相貌堂堂斗志昂昂列阵向东方,万千大秦儿郎卫国征战疆场,铁甲扫平乱世一统神州家邦……”这大气磅礴的歌词似乎只有在十三狼的口中才能喊得如此入味,无论谁听都觉得过瘾、解馋。十三狼创作的类似歌曲还有《秦人的精神秦人的派》《大长安》《秦娃》《八大怪》等。

中国好人、出租车司机杨军峰是十三狼的铁杆歌迷,他就是听了十三狼的《的哥的姐》这首歌后,找到文艺路十三狼的工作室请求签名,并代表广大的哥的姐感谢十三狼为他们歌唱。杨军峰深有感触地说:“秦歌的魅力在于他声声入耳,句句真情,听得人荡气回肠。”

记者有意梳理了十三狼的很多专辑,除了《大秦兵马雄风》这样宏大题材的歌曲,还有与此截然不同的歌曲,像《月圆回家》《母子情》等慢节拍的作品,经过十三狼的浅吟低唱,把关中游子的心怀展现得淋漓尽致。

十三狼的创作、演唱,秉承“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的音乐理念,他把为老百姓写歌、创作出让老百姓喜欢的歌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西安东郊残疾女工陈慧梅是十三狼歌曲《小妹》的原型,《酒店老板》写的是蓝田县酒店创业者段均彦的创业故事……他写秦人、唱秦人,也成了秦人心目中的秦歌第一人。

他用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唱出了老百姓的心声,也赢得了大家的推崇。他每每下乡演出,总是被群众簇拥。有一次,十三狼到咸阳市秦都区演出,当地萧何庙村的村民吹着唢呐、举着横幅列队迎接他。这个村的民间艺人表示,他们喜欢十三狼,他的秦歌唱出了陕西人的精气神、唱出了陕西文化的精髓。

从创作、演唱秦歌至今,20年过去了,十三狼的创作总和故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十三狼脑海里,一直残存着故乡的记忆——清晨炊烟袅袅,傍晚夕阳余晖,牛羊归圈。一袋旱烟、一壶浓茶、一声母唤儿回家的呐喊都成为他心中最温暖的记忆。家乡温暖了他,他的歌曲也温暖了包括乡亲们和更多的陕西儿女。

一路走来,十三狼不光自己唱,还收了好多学生,甚至在陕西艺术职业学院开设了秦歌课程,一门心思要将秦歌发扬光大,传承给更多的年轻人。十三狼说:“我不仅是西北狼,更是十三朝古都西安的儿子。我要用秦歌唱尽西北人的酸甜苦辣,让秦歌这门烙印着浓厚陕西文化特色的艺术生生不息……”□本报记者  兰增干

2014年,十三狼在杨凌举办个人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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