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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17期:第04版 憩心亭

五月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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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固民

初夏的雨,三五即临,来得及时,去得也快,重复着春霈的花样,淋露满腹的思绪。

五月的雨,是春丝的续集,不疾不徐,滋润广袤的大地,轻盈地飘落,如同绣花针落地。忽又骤然飞驰,曼舞点水,宛如利箭穿池,晕开了一湖清波。

绵绵细雨,轻、软、丝、柔,飘零的影子,瞀眩星沉。伫立窗前,一袭微风裹挟着雨滴打在脸上,冷冷的,微微地痛,顿觉彻骨的清凉。信步于街市,行道上千树香樟浸着细雨,净面拂风。

叶子绿得发黑,清亮亮的,闪着墨绿的光,枝叶相亲,随风摇曳。叶尖上挂满粒粒珍珠,任凭轻风采摘,撑着的雨伞上也凝结着同样的晶点,随着律动的脚步,或前或后滚落在周围。抖一抖伞柄,抛洒这多情的娉婷,竟会在地面上开出朵朵细花,或惆怅的心花,或峥嵘的泪花,或于无声处的守候恋花……

思虑间,止步聆听,这柔情的细雨又悄悄地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似蚕吞叶。伸出手,掬一捧风雨,遥想那悠悠思绪可是这微雨织成的吗?

在乡间小路上,看见村民冒着细雨收割成熟的小麦和油菜,又瞧见远处的乡亲披雨莳秧,为着心田的愿景,虔诚躬身。雨幕中,割下一片黄,又织上一片绿,放飞的是农家年复一年辛勤劳作的希望。这织耕收获,复演着“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的景象,勾起现在的我,迎着烟雨,束缚着忘却的快乐,承载着淡淡的忧伤。

这轻曼的五月雨,是离是弃?

细雨未央,终关不上避雨的心窗。几经迁徙的脚步,不再牵挂等待的纠结,一如这绵绵细雨一般飘飘洒洒,萦绕这缠绵的雨季,清俗世故的浅薄。体味眼前的疏雨,也不再遐想,唯念思飞扬,化作心的创可贴,迎着风雨前行。

凝望这丝丝软雨,暗度苍穹矞云哪里去了,似又多了一分牵挂,也成了时常忆起的淡淡忧愁了。

思忖着这五月多雨的季节,心生轻烟,朦胧着一份期盼的凝重,曾经走过阳澄湖畔的小径,天涯海角的漫道,峨眉山间的竹楼,南京路上的繁华,八达岭长城的石阶……都在五月细雨的印润下,缠绵悱恻。

其实,这丝雨如同过往的片段,不就串成了生命的颜色吗?浮世烟华,有着太多的忧郁,何不放慢前行的脚步,欣阅沿路的风景,守护一隅宁静呢?燃烧情愫,点亮心灯,照耀前行的路,不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虽然不管是谁,都无法摆脱岁月风雨的羁绊,但我还是祈祷这丝丝细雨化作精灵,带着我向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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