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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1期:第04版 创造

第一次割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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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冬刚

时令近了,同学里有人准备回家割麦子。说是割麦,其实用的都是收割机。二十多年前,收割机尚未普及,家乡人割麦还离不开镰刀。

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有五亩地,夏收割麦都是爷爷、爸爸、妈妈操劳,爷爷去世后,夏收的担子就落在了父母肩上。他们平常在外打工,夏收时间短,时间紧、任务重,常常没日没夜地干。为了帮大人们减轻压力,父母在前面割麦,我和姐姐就挎着篮子在后面捡拾麦穗或整理扎好的麦捆子。

夏日阳光如金子般洒满大地,麦田呈现出炫目的金黄色。一株株麦子顶着饱满的穗子,低垂着头,像是谦逊的农人默默承受着阳光的洗礼。揉搓开麦穗,掌心里的麦粒稚嫩微青,浑圆饱满,每一颗都充满了生命的重量,它们是农民辛勤汗水的结晶,也是大地无私的馈赠。

父亲割完一畦坐在田边休息,那个长把锋利的镰刀就放在他的身侧。我好奇地拿起来想玩玩,母亲见状大惊失色:“快放下,别伤了手。”父亲倒不怎么惊慌,他说:“娃想试就试试。”

辽阔的麦田宛若一幅巨大的油画铺展在天地之间,微风吹来麦浪翻滚,麦香芬芳。我像勇士跨马冲上了疆场,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挥镰就割了起来。第一镰由于搭镰太低,镰头一下栽在了土地里。麦子没割下来,镰头差点给戗坏了。第二镰我调整了手法,刀刃向上,镰刃直接滑到了麦穗梢,只割下了三五个麦穗子。第三镰更玄乎,由于前两镰失败了,我心里犯急,没拢住麦穗就慌忙割了一镰。这下好了,镰尖掠过鞋面子,直接在我脚面上拉了一道血口子。

母亲沉着脸埋怨父亲,给我包扎好伤口后,就让我和姐姐回家休息。父亲伸出胳膊拦住,对我说:“你力气小,咱家割麦不靠你,但摆正心态,学好技巧还是有必要的。来,我教你几招再回家。”说着,父亲就教我如何握镰刀,如何弯腰,如何拢住麦子下镰。他说:“割麦子要用心,每一镰下去都要稳准狠。要借力打力顺势而为,不能使蛮力。”他弯下腰,左手拢起一大束麦子,右手将镰刃搭在距地面约莫二寸的麦根处,镰面摊平,顺势朝怀里拉回镰把,麦子就在“嚓嚓”声里倒下了。他的动作连贯、娴熟,一气呵成,看得我心中满是敬仰。我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动作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我模仿父亲的样子再次拿起镰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弯下腰,开始我的第一次正式割麦。麦穗在我手中轻轻颤抖,用力一挥,麦穗应声而落,但我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失去平衡。父亲说,动作比原来好多了,多练习就会掌控好力度、把握好节奏。

傍晚时分,割下的麦穗被捆成捆,整齐地排列在田间,像一排排士兵等待检阅。夕阳洒在麦田上,金黄色变得更加深沉。汗水沿着我的脸颊滚落进麦田里,那是我成长的印记。我感到疲倦,但看到那一片片倒下的麦穗,心中又充满了力量。

割麦趣事不仅仅是回忆,更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抹亮色。如今我已长大,远离了那片金黄色的麦田,但每当夏日阳光照在身上,我总会想起那个割麦的日子,那份与大自然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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