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游泳

□李永明

酷暑时节，从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一家或几家人周末在浓荫下的河水里游泳的画面，我便想起儿时在月光下游泳的情景。

盛夏，随着夜幕降临，毒辣辣的日头渐渐隐退，树上的知了也不枯燥鸣叫，家乡门前的一条河缓缓流淌着，银白色的月光笼罩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岸边草丛里的青蛙呱呱叫着，水面上不知名的昆虫飞来飞去。这时候，河里最浪漫凉爽，在这个蜿蜒的河水里可以仰望星空，沐浴月辉，享受河水之美。特别是进入伏天后，酷暑难耐，热浪袭人，这里河风舒畅、缕缕凉风浸润全身，夜间更是怡静清幽，悦历万分。月亮在天幕间触手可及，如银沟似月盘如弯镰，星星伴在月亮左右，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路小跑来到河边，扑通跳下去，飞溅起了水花。我们在水里尽情嬉戏着，打水漂、扎猛子，叽叽喳喳搅动着河水，竟惊飞了芦苇里的野鸡。

家乡的河里还生长奇石，我们扎着猛子在河里打捞带有花纹的石头，几个小伙伴的水性很好，他们从水里打捞起不少石头，有的被人收去，还有的送朋友亲戚很受欢迎。水岸边有几棵麻柳树，长得茂盛，树下形成了鱼洞。我们夜晚游泳时，小心翼翼地在树洞口守着，见有鱼钻进洞里，急忙把洞口堵起来，双手伸进去，逮起几条斤把重的野生鱼，让家里人美餐一顿。河里的小鱼小虾也很多，我们游泳时还啃咬我们的脚趾，痒痒的但很舒服。

外面没有一丝风，水里却凉爽舒坦。游累了，我们便钻进农人的玉米地里，趁着夜色偷偷掰玉米棒子，在岸边找来枯枝干草，噼里啪啦烤起玉米吃，不一会儿，玉米香甜的气味扑鼻而来。我们吃着乐着，欢声笑语在夜间久久回荡。家乡河流的对面是一片青翠葱茏的桑林，硕大的桑叶下结满了密密麻麻的桑葚，黑里透红，香甜诱人，我们在月下游泳时，经常在夜色中跑到桑林里采摘桑葚吃，每个人吃得变成“大花脸”，然后继续在河水里游着闹着，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才上岸回家。

月下游泳享受着河水的凉爽，但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有一次，我们几个小伙伴就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来自邻村的一个小伙伴不知河水深浅，不熟悉水域情况，在游泳时离我们越来越远，他在水里挣扎着，头在水面忽上忽下，我们拼命游着向他靠拢，下游的深潭很多，水下淤泥深厚，若被水下淤泥杂草缠住，后果不堪设想，晚上光线又灰暗，我们几个精疲力尽地游到他身边，搀扶着他上岸休息。从此以后，我们在晚上游泳时尽量选择浅水区，几个伙伴形影不离。上村近邻的同龄伙伴们也经常相约在月下游泳，见面时都从家里拿来好吃的交换，互相分享美食，游泳时看谁跳水跳得远、踩水时间长等技能。有时在水里比赛憋气，看谁在水里憋得久，胜利者奖励两个玉米棒子。

如今人们在家里，只要按下水龙头，就有冷热的清水，方便快捷。只有到了酷暑时节，人们为了避暑纳凉，相约去农家乐或者有水的地方玩水，享受河水的温柔浪漫，吃可口的农家菜肴，让快乐时光在野趣中度过。

（单位：汉滨区水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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