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坡

挂坡  宋黎明  作

“挂坡咧，挂坡咧！”这是20世纪70年代初，咸阳城区出现的一种“自由职业”的吆喝声。通常“挂坡”客会坚守在城区一些较长较陡的马路坡下，每当车夫费劲地拉着架子车负重上坡时，“挂坡”客便会健步如飞、争先恐后奔向车夫，连声问：“挂坡不，挂坡不？”手中不停地摇晃着拇指粗麻绳和拴带铁钩的简单工具……他们期待车夫应允。然后，双方一拍即合、齐心协力拉架子车上坡。

当年，咸阳坡度较大的马路主要分布在城乡接合部。如：通往北莽原上的塔尔坡、吴家堡坡等，坡陡且长、路面坑洼，春秋季节单人单车爬坡，途中歇歇脚、缓缓劲，再使出浑身解数、一路冲顶还好说；冬夏季节爬坡就不易了。炎夏，太阳毒辣，没走几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严冬，冰天雪地，每迈一步，脚下打滑，左右摇摆，原地打转，着实令人苦不堪言。

面对“上坡难，难于上青天”的窘状，此时此刻，多么期盼身旁能有个帮手前拉后推地上坡，免遭人车撂到半坡上，欲进不行，欲退不能。于是乎，“挂坡”因坡而生，应时而生。

“挂坡”车夫是要给付微薄报酬的。酬劳依据坡道的长短、坡度的高低以及货物的轻重而商定，从三五分钱到八分一毛不等，双方本着“有价好商量”。活儿多时，一天能赚取三五毛钱，劳有所得，欣喜不已。咸阳的“挂坡”客多为20岁左右的小伙儿，也有一些初中生利用寒暑假加入其中。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年，笔者曾在原革命七小（现渭城区文汇路小学）读初中，班上几位发小的父亲常年在大集体单位——搬运公司拉架子车，早出晚归、辛苦养家，他们耳濡目染是市域最先一批涉足“挂坡”这个行当。不为别的，就图闲暇卖力气挣点小钱，帮衬贴补家用或吃个零食。

难怪有人调侃：“大坡小坡车夫多，手拿挂钩拉上坡；一二里路不算远，五分一毛价好说；赚到零钱贴补家用，甭提内心多快活！”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如今的塔尔坡、吴家堡坡等平坦宽阔、车流如织，鲜见人拉架子车，而昔日“挂坡”这个行道，伴随时代之发展、社会之进步，早已销声匿迹，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张翟西滨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