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蚂蚱

□金安民

每年玉米扬花孕穗的时候，蚂蚱便几经脱胎换骨，横空出世了。

蚂蚱和知了都是秋夏两季最活跃、最热烈，也最有音乐天赋的民间“歌唱家”。尤其是身居田间地头的蚂蚱，更是惹人喜爱。

人们喜爱和喂养蚂蚱，主要是想听它通过背部膜翅相互摩擦发出特别好听的声响。在听它忘乎所以高歌的同时，还要欣赏它那两根对称而生的长眉和一双长腿，以及头上的“金箍小帽”。它们大都个子修长高挑，身材壮硕美丽，最大的蚂蚱体长接近八厘米。有的通体深褐色或青黑色，看着威猛强健，气势非凡；有的浑身碧绿，肚皮淡白，看着文静优雅，乖觉温柔。尤其当它们和自己伙伴同居一室时，显得轻狂开心，一个个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此时，只要有一只带头唱起来，便一只引得万只和，所有蚂蚱都会一呼百应，争先恐后唱起来。时而如浪潮翻滚，欢声雷动，时而似江河咆哮，万马奔腾。特别是在万籁俱寂的夜晚，蚂蚱乘着丝丝凉意，叫唤声更是浑厚透亮，如雷贯耳。并非像知了嚎叫那样让人烦而生厌，枯燥瞀乱。

蚂蚱为什么头上有金箍呢？曾有一个传说：孔子带众徒弟周游列国，一个龇牙咧嘴的汉子追上子路问道：“你说一年有几季？”子路嘲笑他说：“笨蛋，连一年几个季节都不知道，一年四季！”那汉子说：“不对，一年只有三季，不信问你老师。我愿意和你打赌，如果是一年四季，我穿的这金坎肩给你，如果是一年三季，你给我啥呢？”子路说：“我头上戴的金箍帽给你。”于是二人一同问孔子，孔子打量那汉子好一会儿说：“你说得对，一年就是三季。”气得子路把金箍帽摔在地上，那汉子捡起戴在头上走了。

子路气呼呼地问孔子：“老师，你整天讲一年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怎么今天又说一年三个季节呢？”孔子说：“那汉子是蚂蚱神，如果我说一年四季，蚂蚱就会越过冬天，那还了得！庄稼都被蚂蚱吃完，老百姓还吃啥？你虽然失去一顶金箍帽，与大家不饿肚子相比，孰大孰小？蚂蚱神虽戴上了金箍帽好看些，它可过不了冬天。”

这个传说有无根据，不得而知。但蚂蚱头上的金箍帽以及活不过冬天倒是事实。人们常说，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其实这也不完全对。据我观察，秋后的蚂蚱还要蹦跶一些时日，直到天气越来越冷，它才从世间别离。

至于蚂蚱在野外到底吃什么，也不得而知。有人说它吃比它弱小的昆虫，有人说它危害庄稼，属害虫之一。不管它与人类有益还是无益，它那与众不同、非常美妙的欢叫声却是值得人们欣赏的。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对于小小的蚂蚱而言，此话同样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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