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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9期:第01版 首版

永远的秦歌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兰增干

十三狼演出照。(资料图)

2024年11月28日上午,我忽然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十三狼今天早上去世了,你知道不?”我当时正和同事聊采访心得,听到此,我只是说网络上是否有人恶搞,前天还看他朋友圈发的新歌链接。

挂了电话,我打开微信,发现已经有几个朋友发来微信求证,“十三狼早上去世了,是否真的?”我又打开朋友圈,发现几个熟人已经分享了一些公众号的悼念文章,我才知道,十三狼先生真的走了……于是回忆起和他交往的前前后后,他豁达、善良、勤奋的处事风格始终感染着我。

2008年冬,是我第一次采访十三狼。

当时,我还未和十三狼谋面过,是真正的陌生人。但对于他的声音,却并不陌生,因为他的歌声当时已经在大街小巷开始传唱。去的路上,我计划着如何采访他显得不唐突,如何打开话匣子……

记得那天刚下过一场雪,地是湿滑的,我事先和十三狼联系后,到了西安市文艺路他所在的陕西省艺术学校,还未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身材敦实的男子向我挥手,他唤着我的名字,双目炯炯地望着我,脸上是真诚的笑容,这种感觉像是在迎接一位非常熟悉的老朋友。我也不再拘束,两人默契地握手,这种自然的相识没有任何过渡,顷刻间我们就成了“熟人”。上楼去他的工作室,只见他搭建的专业录音棚、办公室、工作间一应俱全,这让我感叹起来,一个专事音乐的人能下这么大的势,且有这样的心思,弄不成大事才怪了!

此后,他几乎每年都出专辑,一年一个台阶,正如他的艺名“十三狼”,他性格中蕴含狼的韧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冲劲。对于这样一个有梦想的人,我是敬佩和尊重的。在他的性格中,除了坚韧还有内敛、忠厚,他孜孜不倦耕耘在秦歌世界里,既是快乐的也是辛苦的,甘与苦从来都是栾生的,没有无理由的苦尽甘来,也没有无理由的轻而易举。功夫下到了,自然成绩不菲。十三狼做到了,他的秦歌在神州大地遍地开花,人们热衷于他的这种歌唱表达,秦人们骨子里的东西,都在他歌声里激情挥洒!他把秦人的爱与恨、情与泪,表现得淋漓尽致!

每次聆听十三狼的秦歌,每一首都饱含深情,充满秦人的生活元素,浓郁的乡土气息是十三狼对亲情、对地域文化、对秦人精神、对三秦大地厚重历史的炽热情怀。

歌曲的功能不仅是娱乐,更多的是人文关怀、一种感情的释放。在十三狼的一张MTV里,画面中的他头戴耳机,边唱边流泪,很多看过这张专辑的人在欣赏歌曲时,也和十三狼一样泪流满面。

人生酸甜苦辣,秦歌也是五味杂陈。这何尝不是每个创业者所必经的磨难呢?对于十三狼来讲,同样也充满坎坷——刚从音乐学院毕业时,为了从事他钟爱的音乐事业,他把家搞成了录音室,全家在外面租房,可他租住的房子冬冷夏热,做小学教师的妻子曾抱怨,但看到爱人对音乐事业的执著和追求,最终理解并全力支持他。后来东借西凑,十三狼重新创建了音乐工作室和录音棚,妻女这才搬回家中。每次和我说起这些事,十三狼深感愧疚,“为了能创作出更多陕西人的歌,欠妻子、女儿的太多了……可人生总有得有失,顾了事业就难免顾不了家!”

2023年夏,十三狼在浐灞新区重新为家人购买了新房,并于当年7月13日在陕歌大剧院举办了“十三狼从艺40年回顾暨乔迁盛典”。为了秦歌梦想,他一直在奋斗,为了家人有更好的生活环境,他也一直在奋斗。

在我印象里,为了一首曲子,十三狼经常熬夜到凌晨,白天还要忙其他工作,有几次去他工作室,都看到他眼睛布满血丝,“有时真想好好睡个踏实觉!”十三狼这样感叹。他太辛苦了,唱歌、作曲、写词、编曲、合成……特别是一首曲子,他反复修改,甚至一些歌曲已经制作完成又推倒重来……在创作过程中,撑不住了就喝咖啡或浓茶,日子长了,高血压等慢性病便“找上门”,为了锻炼,他在工作室添置了跑步机,想在录音间隙锻炼,可跑步机买回来,真正能上去几回?他自己都能数得清。这些年来,他身边工作人员不堪其工作强度,走了一茬又一茬,能留下来的,都是真心追随并和他一样有梦想和追求的人。

十三狼先生走了……他的豁达、善良、勤奋永远让我在痛苦的回忆中愈加敬佩他的为人处事。

有一次,十三狼在面馆吃饭,突然听见在厨房拉面的后生哼着他的歌曲,循声而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甩着膀子一边拉面一边唱歌。当年轻人看到面前站着的是十三狼时,立马从厨房走了出来,十三狼才发现这个年轻人竟是一名残疾人。十三狼收留了这名酷爱音乐的年轻人为徒,并将自己演出穿过的一些服装、皮鞋送给这名年轻人。如今,这名年轻人已经能登台演唱了。

2009年隆冬,我参加十三狼在新城剧院的一次公益演出。演出完,搭乘他的车准备回家,车灯打开的一瞬,十三狼发现车灯照到的台阶上蜷缩着一名年轻人。十三狼随即上前询问,才知这年轻人从山西来西安打工,工作没找上,钱也花完了,回不了家也没钱吃饭。看到年轻人满脸的无奈和泪水,十三狼动容了,他将身上的几百元掏出来全部塞给这名年轻人,年轻人不知道说什么好,被十三狼这番举动感动了……这几年,每每看到有小孩和老人需要帮助时,十三狼总慷慨解囊。

“十三狼,真拼命,站着生,吼着行。似秦腔,似叫喊,似鬼哭,似狼嚎。似涛声,似沙暴……”这是歌迷点赞十三狼的几句话。在人杰地灵的三秦大地上,十三狼奋斗不止的精神,也是秦人刻在骨子里的精神!

十三狼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秦歌让我觉得还有梦想,还有做事的欲望。秦歌能够让更多人喜欢就是我的成功,因为曾经苦过累过,所以没有停下来的理由。”是啊,十三狼先生一直在追梦的路上奔跑,从未停歇。如今,他只是累了,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深爱他的歌迷。

愿十三狼的秦歌永远响彻在神州大地!十三狼,再叫你一声狼哥,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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