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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2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草根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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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声

白菜是大众蔬菜,地道的草根食品。这个被古人称为“菘”的植物,也曾被文人雅士以诗画的形式颂扬。南朝宋齐时文人周顒有诗句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宋代大文豪苏东坡有诗云:“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蟠”;范成大《田园杂兴》称赞:“拨雪挑来踏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我国现代著名画家齐白石先生曾以白菜为题材作过一幅国画,并且题款为白菜未“称王”而打抱不平。题曰:“牡丹为花中之王,荔枝为果之先,独不论白菜为蔬之王,何也?”可见白石老人的“白菜情结”有多么深厚啊!

大白菜的品种很多,以卷心白最受人青睐。从前,每到初冬季节,北方人家家户户都要储一窖白菜,以备过冬食用。有的人家将卷心白切碎,搅拌了红萝卜丝腌了,一直要吃到来年春上。有一种“扑拉白”,是农家人窝酸菜的极好用料。记得每到冬日霜降前后,家乡人将地里的“扑拉白”拔回来,放在竹席上切碎,开水烫了,然后用笼担(或架子车拉)挑至小河畔,倒入没在流水中的大竹筐(俗称竹浅子)内,用长把木耙子来回搅动,直到将菜中的混水冲清净了,用笊篱捞出来,装入笼筐内。河畔捡块干净的板儿石,压于筐上边,弯腰用手狠压猛挤,直到筐内流不出水了,方用水担挑回家中,一层菜一层萝卜丝的放入屋门后的“八斗瓮”内,用棒槌杵瓷,烧一锅清清的面汤水,趁热倒入其内,盖上瓮盖,十来天就酸了。此菜名曰:“酸菜”,是农家人一个冬日吃不完的家常菜肴。有孩子多的人家一年要窝三四缸酸菜。难怪清代旅居京师的商州籍拔贡王时叙在其所著《商州山歌》中咏道:“酸菜盈缸不取钱”。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粮食短缺,菜蔬不丰,城市里的大白菜凭票供应。现今粮丰菜旺,市场上一年四季都有大白菜出售,尤其在大白菜收获季节,白生生的大白菜更是将蔬菜市场挤得满满当当,价格也很便宜,但购买的人却寥寥无几。现如今人们生活富裕了,吃鱼鸭肉蛋的时候多了,自然而然冷落了草根蔬菜,这也是社会变迁的最好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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