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书皮

牧石

又是一年开学季，看到一群群孩子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情景，我不由得想起上学时的往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在矿区上小学。每逢开学，一个假期未见面的同学碰到一起，高兴地叽叽喳喳说个没完，都急着打听什么时候发新课本。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领到新课本都爱不释手。我捧着课本小心翼翼地翻开，闻着扑鼻的墨香，翻看目录，看看新学年将要学些什么，仔细把课文中的插图看一遍。

小学一年级那年，我第一次领到课本。放学回家，一进门，我就拿出书来嚷嚷着要姐姐赶快包书皮。姐姐正帮妈妈做饭，说吃过饭再包。我等不及，满屋里乱翻，掀起床上的褥子，从下面抽出压得平展展的牛皮纸，又从抽屉中找出剪子和小刀，拉着姐姐给我包书皮。

姐姐心灵手巧，拿刀子将纸裁好，再折叠摁压，用剪刀剪几下。不大工夫，就把两本书包好了。至今我还清晰记得，她包的书皮紧凑严实、棱角分明，正反两面的四个角上还有护角，我非常喜欢。

捧着姐姐包好书皮的两本新课本，我去找钢笔字写得漂亮的邻居董叔叔，在封皮上分别写上算术、语文和我的班级、姓名。第二天在学校炫耀给同学看，总是能得意好几天。

那时候，矿区的孩子包书皮大多用牛皮纸。这种纸厚实、耐用，不易破损。可商店没有卖的，只能从装过水泥的纸袋子上拆下来。这种用过的水泥袋子如果没有破损，厂家还要回收利用，单位也不让人随便拿。而且这袋子分三层，外面一层印有字不说，还落满灰尘不能用。里面一层沾满难以除掉的水泥也不能用。只有中间一层干净可以用，弄来一张很不容易。

当然，包书皮最好用的是画报。它油光厚实，上面还有精美的彩色图画，包出来的书皮花花绿绿、漂亮耐用，让人羡慕。不过，一般人弄不来，没有几个同学的课本是用画报包的。

同学中也有用年画包书皮的，但不到年底过年，墙上的年画是不能揭下来用的。想办法找来的旧年画看起来陈旧，包在书上不好看。实在没办法，有同学就用报纸包，甚至用两层报纸。可报纸包出来的课本松松垮垮，过不了两天就散了，而且上面满是铅字，弄得手指黑乎乎的，还把书弄得脏兮兮。

姐姐包的书皮漂亮好看，我也不笨，上二年级时，就跟她学会了，包出的书皮也好看。

那时候，每当期末考完试，多数同学的书皮都不成样子了。少数包得好的，把书皮剥去，课本看起来还像新的一样。

后来，我有了女儿。她上学时，书皮是用透明塑料做成的，已经不用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包书皮了。如今，连那种现成的塑料书皮也不用了，只需买回几张薄薄的贴膜，往书上一贴就成了。

回想过去，再看眼前，我发现几代人包书皮的形式彻底变了，但是爱惜书籍的习惯没有变。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