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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7期:第04版 憩心亭

我登上了老山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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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焕

从麻栗坡县城到老山主峰的距离并不远,只有59公里。可当地人说,如果不堵车的话,他们开车需要一个半小时,但外地人开车需要两个小时。看来,去老山主峰的路一定不好走。

清晨,天空下着中雨,雨势没有一点想停歇的意思。我们的汽车行驶在崎岖不平、弯弯曲曲的山道上,随着地势高低而起起伏伏。浓浓的雾气一直笼罩在远处的山顶上,时而看不清百米之外的物体,时而随着风儿散开,时而又厚厚地聚成一团。我一再提醒妻子,开车慢点、慢点、再慢点。

雨渐渐下得小了,山间的雾气也完全褪去。远处的山峰已经清晰可见,距离老山主峰越来越近了。山峰却越来越高,树林越来越密,道路越来越难走,路上的坑越来越多,车子颠簸得越来越厉害,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激动。

我终于登上了老山主峰。站在观景台上,我极目远眺,望着异国境内被乌云笼罩着的群山、山间的小村庄以及盘旋在山腰的小路,甚至还能听到鸡鸣犬吠,眼前呈现出一片和平安宁的景象。耳畔没有了隆隆的炮声,空气里没有了硝烟弥漫,只有花儿在春风里散发出来的清香,鸟儿在树林里自由地飞翔,游人们在主峰上欢快地拍照,还有老战士们在讲述着当年战场的情景……

一座巨大的雕像矗立在老山主峰前的广场上,雕刻着一名头戴着钢盔帽、手里紧握着冲锋枪的战士凝视着远方,守卫在国门前。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陷入了沉思中。虽然老山轮训作战时,我已经离开部队几年了,无法亲历到战火纷飞的前线,也无法感受到战场的惨烈,但从《高山下的花环》《凯旋在子夜》等电影以及新华社前线记者的报道里懂得了老山战役的意义。

站在老山主峰上,我想起了与老山相邻的八里河东山、者阴山和扣林山。八里河东山被誉为自卫反击战中的“上甘岭战役”。让我引以为豪的是我曾经所在部队当年的战场就在那里。时间是1985年4月到1986年4月。

站在老山主峰上,我想起了中法战争时期的冯子材和刘永福,他们当年曾经英勇地守护着祖国的南疆;我想起了那个曾经熟悉的番号:兰州军区第21军第61师,作为轮训部队的第十侦察大队,被永远地记载在史册上、记载在博物馆的文字里;我想起至今仍留在互联网上的名字:刘登云、张海阳、狄国平……还有多少没有留下姓名的普通战士和支前民兵。

站在老山主峰上,回忆着在路边看到的那些猫耳洞和防弹坑,我想起了当年有多少将士日日夜夜守卫在猫耳洞内,时刻准备着冲锋陷阵;我想起了有多少将士为此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我想起了有多少将士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在这里流血流汗。

从老山主峰下山时,我忍不住又一次站在一个刻着“坚如青松志不移,胸怀壮烈守国门”的猫耳洞口,望着里边阴暗潮湿、长满青苔的墙壁,想起在当年的战场环境下,又想悄悄问一声,年轻的战士在洞里面是如何生存的。

再望一眼那个上方写着“祖国知道我”的拱形门,门的下方是那些来来往往的身穿65式军装、佩戴着红帽徽和红领章、腰扎武装带的老兵们,他们中间许多人都是参加过战斗的老兵。过了花甲之年的他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老山主峰战场旧址前,也许和我一样,什么也不需要,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份军人情结。

从老山作战纪念馆出来,那一张张珍贵的图片,一件件落满灰尘的枪炮实物,一段段记录着当年战场的文字,不时在我脑海里浮现。听着在纪念馆旁边的烈士陵园里祭奠牺牲的战友们播放的哀乐,我情不自禁停了下来,默默地向从来没有见过的战友默哀,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们为了谁。

路边的老山兰盛开了,在春风吹拂下,轻轻地摇动着脑袋,挥舞着身姿,散发着幽香。忽然,我觉得那些用青春和热血铸就丰碑的将士们,就像那一朵朵在风中摇曳的老山兰,年年盛开在祖国南疆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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