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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45期:第03版 百味

雨声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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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语桐

中午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听到一阵簌簌的声音,拉开窗帘,看见如山水画般的云彩晕染了天空,感受到拂面而来的风,才意识到,紫阳又下雨了。

来紫阳已经一个月了,还是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回到家乡上班了。记得以前在榆林的时候,总盼望着下雨,可是榆林郊区基本只会刮风。尤其是秋冬的风,像刀子一样利,钻进工服下的皮肤毛孔里。

如果比照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前年毕业,去年找到工作,我还算不负所学吧。这两年,父亲还会问我钱够不够,表面上我总笑着说够用,谁又知道多少个在榆林夜不能寐的夜晚,我偷偷地哭,偷偷地想家。我仿佛过得很快乐。

榆林的天总是晴的,无论冬夏,蓝得像高饱和度的湖水一样,可我总是期盼着下雨。

毕竟,起先找到工作的愉悦很快被异乡不熟悉的氛围浇灭,真正懂得了家乡美的意义。安康总是下雨,尤其是夏秋之际的雨,一丝一缕把清凉的感觉灌进身体,让我安心、让我平静。到了榆林后,我格外期盼这种时候多下雨,虽然天气干燥,可是路边浇不透的黄沙土,总像诉说着一种无可奈何。

睡不着,索性翻身起来看看雨,看着看着,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份闲心了。我一边看雨,一边想着上次看雨是什么时候,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虽是盛夏时节,记忆却同样鲜活。父母带着我和邻家小伙伴去黄洋河嬉水。我珍爱的红镯子总不离身,那次却被湍流卷走了镯子,正欲潜入寻找,忽闻噼啪雨声砸落,狂风裹着雨幕追得我们尖叫着躲到桥墩下。待雨稍歇返程,车刚启动天又放晴;折回河边未久,雨再度倾盆——如此反复数次,终是败兴而归。这般经历,恰似人生总在失望边缘留存余温,教我学会与遗憾和解。

秋雨总是匆匆的,这会儿天上的云终于舒展了身子。也许今晚有个好眠,因为我似乎找到了让心回到年轻时的方法。

看看雨,听听风,便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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