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柴禾

搂柴禾就是用竹筢或铁筢，搂掉地上的麦子秸秆或柴草树叶等，再经过收集，晒干后用来烧火做饭、煨炕。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生活艰难缺吃少穿，人们还发愁做饭取暖的柴禾不够烧。当时生产队夏秋大忙后，会将有限的麦秸、谷秆等分给各家各户。我家8口人，烧火做饭的柴禾不足令父母时常头疼。作为长子，搂柴禾便是我少年时期夏忙干得最多的活。父亲从杜曲街道买回一个有12股铁丝带钩的铁筢子，每天一放学我就在村外割过麦子的麦田搂柴，有时也在村道旁搂柴禾，以供家里烧水做饭。

在收割过的麦田里搂柴，铁筢木棍斜搭在左肩头，左手从肩头扶住铁筢棍，右手攥紧棍并下压，弯着腰，眼睛向前看，哪里有柴禾就在哪里搂，满头大汗地搂满后可在麦茬地选一个中心点卸下柴禾，以此再向四周去搂柴，待铁筢内的柴禾搂满后再用手卸下继续搂。

在樊川村庄外桃园搂柴禾离家近，吃喝也方便，返回前将一堆一堆分散在不同地方的柴禾集中在一起，用麻绳反复捆绑扎紧，然后用木棍将柴禾挑起艰难地背回家。有时搂得柴禾过多，就用架子车装并用绳捆紧后往回拉。

樊川田块较小，面积不大，搂柴的主战场则在少陵塬上数十亩的大田野。上塬搂柴前须吃饱喝足，拿上麻绳和一玻璃瓶凉开水，掮上搂柴筢。当时和搂柴的伙伴上塬来到北门外、建塬、三炮台和大坡口等处摆开战场，掮上铁筢来回跑着搂柴。

烈日炎炎似火烤，麦田干裂土烫脚。搂柴不能穿麻鞋或凉鞋，因为坚硬直立似针刺的麦茬会扎伤脚，既疼痛又影响搂柴。家里贫穷穿不起军用鞋，我时常穿着母亲为我缝制的布鞋满地跑，用不了几天，完整的黑布鞋就被数不清的麦茬扎了许多窟窿眼，鞋面两侧和前面最易扎烂……搂柴很辛苦，在炎热无荫的麦茬地里，按压着筢棍搂柴禾，热了，撩起衣角擦把汗；渴了，喝几口水又去搂。我们搂柴的伙伴们在麦茬地你追我赶，四处寻找哪里柴禾多，恨不得将地里的柴禾彻底搂完。

秋冬季，田间无柴可搂。我就挎上担笼，到潏河旁、树林间、公路旁去搂干柴草、树叶等，还用硬铁丝一个接一个地扎过白杨树、桐树叶子，以供烧火做饭烧炕取暖用。

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使人民群众过上了美好幸福的生活。如今哪个青少年搂过柴、拾过谷穗？可能连搂柴的竹制或铁制搂柴筢子都没见过，更不知晓在那异常困难时期的劳动场景，时常令人忆苦思甜。

□每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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