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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9期:第04版 百味国际

鼓气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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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清早,我喜欢外出到江边河堤散步,那里空气新鲜。悠闲走过一圈,我喜欢到附近的菜市场买早点,经常光顾市场前头一家打鼓气馍的小店。

小店的铺面非常小,大约只有五六个平方米,里面堆着七八袋面粉,接着一张案板,最外面放着一个特殊火灶的小铺面。

小店师傅打的这鼓气馍是本地特产,是一种特殊手法制作的烧饼。简单说,就是打馍师傅和生面,不用发酵,面和好后,用手揪成大小均一的面团,把面团擀开,抹上用香油调制好的花椒等香料,用手卷成团,再擀开成圆形,一面沾满芝麻,放进平底鏊子里,鏊子上下都有火烤,圆饼在鏊子里上下受热,中间又有香料油,于是,饼子就向上面膨胀鼓起,最后烤制成一面平坦一面半圆鼓起的饼子,黄亮黄亮,香脆可口。还可以切开,中间的空心位置夹油条、香肠、炒菜等等。

我对打鼓气馍这个行当了解得早,20多岁时,专门去观察过打鼓气馍。打鼓气馍是一项相当辛苦的体力活,看似简单的一个食品加工,其准备工作很辛苦。首先是买面粉,再就是买油料、香料、食盐、芝麻等等,接着是粗加工,调制香料。最麻烦的是给芝麻去皮,要先把芝麻浸泡一天,而后用帆布把浸泡的芝麻包成团搓揉去皮,再放进水中,脱落的皮就会漂起,去掉这漂起的皮,沉在下面的芝麻才可以用。为了赶在学生上学、大人上班之前打出鼓气馍,师傅每天早上四五点钟起床和面,点火起灶。而鼓气馍好不好吃,与打鼓气馍人手上的劲儿有关,力气好的小伙子,面揉得筋道,每道工序都做得到位,特别是那道给芝麻去皮的活。我曾经写过一个小伙子打鼓气馍的报道,是小城第一篇写鼓气馍的文章。

前年某日,同事盛情邀请我下午一起吃饭,说是一个叔伯兄弟的女儿大学实习,想认识几个文化人,设了私人饭局,推辞不了,就答应了。走进餐馆房间,招呼我们的男主人似曾相识,突然就想起来,原来他就是菜市场那位打鼓气馍的中年男人。他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开了家火锅店,小女儿大四临近毕业,前段时间在本城一家单位实习,刚刚参加了公务员考试,还在等待成绩。

我心里突然产生了恻隐之心,这让我想起从前我写的那个打鼓气馍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非常勤劳,找了个家乡的女子为妻,但终不能靠打鼓气馍养家糊口,两人后来远走他乡,外出打工,再无音讯。现在,这对夫妻靠打鼓气馍养活了子女,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女儿也即将大学毕业。可以想象,这夫妻俩是靠着怎样的辛劳才养育了儿女。

□胡树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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