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工人报官方网站 | 陕工网首页 今天是
跟帖评论自律管理承诺书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陕工网(029-87339475)
第7391期:第04版 视野

赵梦桃与父亲的不解之缘

语音播报: 语音播报

父亲在西北国棉一厂蹲点采访时,与厂有关领导和工作人员合影留念。(第二排左八为父亲)

2017年12月上旬,陕西省第十三届妇女代表大会在西安召开。大会期间,我在主席团的座位,与一位名叫何菲的年轻女子比邻。翻阅参加大会的代表名册,看到这位年轻女子的身份,是咸阳纺织集团赵梦桃小组的第十三任组长。瞬间,一种亲切的感觉油然升起。

这种亲切的感觉,源于赵梦桃这个名字。赵梦桃这个名字,与我的原生家庭,尤其是与我的父亲,有着源远流长的不解之缘。

上个世纪50年代,在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的父亲,跟随中宣部副部长张仲实到陕西挂职。在陕期间,张仲实任西北局宣传部部长一年多之后,张仲实挂职工作结束,准备带着父亲一起回北京。临行时,西北局的领导同志对父亲表示,希望父亲能够留在陕西,为我国西北地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研究、推广、普及事业作出贡献。

父亲是四川西部沱江岸边一户贫寒农家的孩子。1944年,父亲带着单薄盘缠,扒在绿色的邮车顶部,辗转千里,历经艰辛,由川经黔入滇,到昆明报考并就读由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和南开大学所组建的战时大学西南联合大学,抗战结束后随校复员到北京大学。新中国成立后,因为品学兼优,被组织派遣到中共中央宣传部工作。

作为一个农村寒门学子,能够在首都北京的国家机关,找到一个自己的位置,是父亲梦寐以求的心愿。但是,面对着西北局领导的指示,面对组织上的呼唤,父亲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十分欣喜地接受了新的工作任务,满怀热情地来到新的工作岗位。父亲留在了陕西,在西安开枝散叶,成家立业。

上个世纪60年代初的一年,父亲有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当时,在陕西省委宣传部工作的父亲,正在咸阳国棉一厂细纱车间蹲点,吃、住、生活都在厂区,深入班组,对刚刚因肺癌病逝的党的好女儿、优秀纺织女工赵梦桃的事迹,进行采访、挖掘、整理、书写,深刻体会,感悟梳理,凝练并总结感人肺腑的“梦桃精神”。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母亲带着五六岁的我,从西安到咸阳去看望父亲。记得当时正值盛夏,母亲和我一大早便从西安建国路出发,先乘公共汽车到西郊,又从西郊坐上开往咸阳市区的长途客车,到咸阳之后,再换乘公交车,最后到达西北国棉一厂。

夏日炎炎,一路上热风阵阵,尘土飞扬,终于到了目的地,向厂门口的传达室通报后,母亲和我便就近坐下歇息。时隔不久,一群人从厂里走出,他们过来亲切地抱起我说,不久前,父亲从这个池塘中,救起过一个不慎落水的孩子,特来表示感谢。但是,当我们见到父亲时,他对此事却只字不提,一如既往地谦逊、低调。

父亲出身于农家,性格忠厚老实,低调谦逊,经常见到父亲因为忙碌而坚守在工作岗位,顾不上回家,而那年在西北国棉一厂蹲点,记忆中是时间最长的一次。

从那时起,赵梦桃,这位我从未见过面的全国劳动模范、新中国的纺织英雄,便仿佛成了我亲切的家人一般。从那时起,家里简朴整洁的房间里,出现了许多印着赵梦桃名字、图片的书籍,有理论书、故事书,甚至还有连环画。从那时起,赵梦桃那朴实温婉的笑容,那动人心弦的故事,便永远镌刻在了我的心里。而当赵梦桃的故事,仿佛一幅幅画面,一帧帧电影般在我脑际中闪回时,旁白的画外音,便是父亲不疾不徐、娓娓道来的四川口音。

1977年恢复高考之前,我曾经是解放军总后勤部3538厂的工人,一名流水线上的缝纫女工。记得当时的我,总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无论冬夏,在流水线上总是挥汗如雨。所以刚刚进厂一年,由学徒工转为正式工,工资也由每月18元5角钱增加到21元5角钱时,就拿到了流水线本工序的最高生产额。于是,先被评为车间的先进生产者,第二年,又被评为厂级的先进生产者。1978年,当我通过“文革”后的第一届高考,成为西北大学历史系的一名大学生,离开了3538厂后,我的胸佩先进生产者大红花的照片,还在厂里的宣传栏中张贴了许久。

现在回想,那时挣着极为微薄的工资,白天黑夜三班倒,很少回家,吃住都在厂里的女工宿舍里,一心一意促生产,全身心投入工作,宁愿没有闲暇,宁愿辛苦劳累,追求着一种激扬亢奋的工作生活状态,却甘之如饴,充满着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奋斗的激情。这样的情景,一直延续到了我后来长期的工作生活状态之中,成为了一种常态,这样的状态,应该是“梦桃精神”的遗存。

如今,敬爱的父亲已往生,每当想起他老人家,我便会回忆起他在西北国棉一厂蹲点前后的点滴往事;想起他和我的母亲,带着尊重的神情,向我一字字讲述赵梦桃故事的情景。□陈若星

关注公众号,随时阅读陕西工人报